原来这个张院判是误会了,还以为自己是来这里添乱的呢。
齐啸风当然懒得管老三的死活,可无奈这个时候老三还不能死!
他死了,今后可就更加不好对付吕墨麟了。
齐啸风只好向张院判略一颔首,道:“张太医这是误会了。”
“本太子漏夜前来,是专程在宫外寻了名医过来,替三弟解毒的!”
此话一出,一众太医这才注意到了跟在齐啸风身后,那个紧张青涩、拎着药箱的年轻人。
难不成,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就是太子专程找来给三皇子解毒的人?
这不是闹着玩儿呢吗!
张院判当即面露意思不悦,似乎对齐啸风的做法有些不满。
“殿下,微臣们这是奉圣上之命,前来为三皇子殿下诊治的。”
“圣上说了,若是三皇子殿下遭遇什么意外,必定会严格惩治微臣!”
“所以,还望太子殿下您能够理解到微臣们的苦衷啊!”
齐啸风有些无语,这老头怎么就是沟通不明白呢?
“张太医,本太子就是因为能够理解你的苦衷,所以这才从宫外带了名医过来,给三弟看病啊!”
“时间紧急,你就先和其余太医们休息休息。”
“等这位范郎中看过三弟的病情之后,大不了你们一同讨论嘛!”
说着,齐啸风再次向范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一同进去。
然而张院判却依旧横在房间门口,没有半点要给齐啸风让路的意思!
“太子殿下,请恕微臣说话难听!”
“微臣认为,让这样的乡野庸医给三殿下看病,只会耽误了三殿下的病情!”
“若是圣上怪罪,回头追究起来,微臣可没办法回答!”
说完,张院判抬起眼来,冷冷瞥了范衡一眼。
“你就是最近在京城很出名的范衡吧!”
“真以为卖卖假药、赚了几个银子,就能唬得住殿下吗?”
“你唬得住殿下,却唬不住我们整个太医院!”
张院判此话一出,几名太医瞬间窃声私语了起来。
“这就是最近在京城名声大噪的范衡范郎中啊?”
“听说他的那个药丸,回春丹,销量极好呢!每天都让人争破了脑袋地抢呐!”
“不光是回春丹,据说去找他看病的病号,每天也不是一般的多!”
“怪不得太子殿下会带他来给三殿下治病呢……”
“巧了,今天正好也让我开开眼,看看这个后起之秀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听着太医们低声议论的声音,齐啸风这才恍然大悟。
刚才还在想,这个张院判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何要百般阻拦范衡入内诊治!
听到了太医们的三言两语,齐啸风这才恍然大悟!
当初要开医馆,周铭不是找来了两名太医的后人吗?
那个非要跟范衡打赌,最后羞辱范衡不成、反而自取其辱的张天牧,不就是张院判的长孙么?
原来张院判还记得他孙子那日的滚楼梯之辱,所以今天才会有如此表现!
面对张院判的挑衅,范衡并没有任何的退缩与露怯。
“在下的身份是什么,这个就不劳张太医费心了。”
“在下只知道,太子殿下深夜带在下前来,是让在下为三皇子殿下诊治的!”
“若是三殿下的病情得到了耽误,张太医和在下都难逃其责!”
听到范衡的话,有几名太医也忍不住劝起了张院判。
“是啊张院判!咱们已经试过替三殿下治疗了,可现如今都还不知三殿下究竟中了什么毒……”
“三殿下的情况很糟糕,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这个小郎中在百姓当中的口碑很是不错,要不咱们就让他试试?”
张院判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已经快要变成一个紫色的茄子。
齐啸风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静静地盯着对方看。
范衡虽然年轻,但如今的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就连生死都无人在意的小郎中。
他已经靠着自己的一身过硬医术,成功在京成立足。
那些替他说话的太医,便是最好的证明!
张院判被齐啸风那道深邃目光盯得很不自在,只好开口道:“既然是太子殿下引荐的,便让他替三殿下看看吧。”
“不过,若是他判断有误,让三殿下再次置身险情当中……”
不等张院判说完,范衡就主动开口道:“在下愿一应承担后果!”
见范衡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张院判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起身走开,为齐啸风、范衡让出了一条路来。
齐啸风推门而入,刚一走进齐思德的寝房,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那味道像是呕吐味、中药味以及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直直朝人扑面而来,令人有些不太舒服。
只见齐思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此刻还在接连不断地顺着脖子向下淌着。
他双目紧闭,微微长大的嘴巴上全是干燥的死皮,鼻孔一开一合,还在勉强微弱地呼吸着。
刚一走进来,范衡就眉头一皱,向身后跟着的张院判问道:“请问张太医,可是已经给三殿下催吐过了?”
“三殿下的饮食当中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张院判淡淡道:“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的地方。”
范衡当即脸色一变。
“这不可能!”
“看三殿下脸色苍白,浑身无力,面部甚至都有些微微麻木。”
“甚至,还有轻微口涎过盛的迹象!”
“这足以表明,他所中的毒,是由饮食而引起的!”
张院判冷冷抬眼:“你说的,我们太医自然早就已经注意到了!”
“你若没什么别的发现,就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耽误我们给三殿下诊治!”
这个张院判对范衡处处针对,齐啸风实在看不下去了。
“都说医者仁心,我看张院判你倒是心如蛇蝎,根本就见不得别人好啊!”
“要不今日在三弟府上,你再和范郎中打个赌,如何?”
一听打赌,张院判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瞳孔猛地一颤。
“当然可以!”
“不知殿下要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