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心见到陆明月生气的样子也是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一个劲地道歉请求对方的原谅。陆明月知道陆明心也是出于对师父的维护,并没有真的生陆明心的气,于是就原谅了他,两人也是自然地结束了话题。
等到了第二天,早饭过后,几人也是相继踏上了不同的道路。张子墨和觉远都是要返回师门复命,毕竟这一次他们前来西门家,其实都是带着师门的使命,前来寻找特定的宝物,如今宝物到手,他们自然应该给师门一个交代。
至于孔方,陆明心虽然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孔兄,此行离去,西门家接下来会如何?”
孔方叹了口气说道,“陆兄,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朝廷并不喜欢脱离自己掌控的事物,哪怕它声明自己不会参与俗世,但只要它在那里,朝廷就会心生忌惮。”
陆明心一时间没有理解孔方话中的意思,反倒是一旁的陆明月开口说道,“孔兄说得极是。可是在此次的危机之中,西门家除了高端战力受伤之外,还损失了大量的底蕴。短时间内别说是对外扩张,怕是自保都有些困难。不知道朝中的人能不能放下些许戒心。”
孔方听到陆明月的话,若有所悟地看向陆明心问道,“陆兄,果真如此吗?”
陆明心此刻也是反应过来,于是开口说道,“师妹说得不错。西门家经受此番打击,高端战力受伤,底蕴缺损,不过也是消除了隐患。现在正处于自保有余,但是进取不足的时候,孔兄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得好。”
孔方闻言,也是知道了两兄妹的意思,于是说道,“两位所言,在下心中有数。可是朝廷斗争波诡云谲,虽然衍圣公一脉已经千年不倒,但是我也不敢保证可以左右其他人的想法。西门家究竟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还取决于西门惊鸿的态度。”
其实对于孔方来说,他对于西门家是没有太多好感的,朝廷不喜欢不受控制的力量,他本人也不喜欢那些看似清高,实则到处吸血的势力。不过这一次他把自己的报告给西门惊鸿看,也算是释放了自己的好意,至于对方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自己了。
在孔方也离去之后,陆明心兄妹再度踏上了回城的道路。此番前来西门家,除了结识了一些大势力的人物,对于陆明心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看破了自己的心障,为进入第三层扫平了障碍。他此番回去,定然是要一举突破第三层,然后才会再度出现在外界。
不过相比于陆明心的意气风发,陆明月就显得有些惆怅了。在回去的路上,陆明心注意到,陆明月时不时地看向西门家的方向,久久地出神凝望,然后在轻叹一声之后再将目光收回。
“怎么了?”在陆明月又一次看向西门家的方向之后,陆明心终于是忍不住地问道。
陆明月在陆明心提问之后也是收敛了心神,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我是在想西门家百姓的生活。”
“有什么问题吗?”陆明心不解,他也是进入过西门家的百姓,觉得对方生活得还是蛮幸福的。
“西门家的百姓生活看似富足平淡,但是其实和外面相比,该面临的问题一点都不少。都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压迫和挤兑,只是程度看似轻了一些,但是选择也是少了很多。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会不会对现在的生活失望。”陆明月轻叹道。
“我觉得师妹你有些杞人忧天了。西门家的百姓生活在那个地方已经过了近千年的时间,真要是有所不满的话,早就奋起反抗了。再说,就算他们是井底之蛙,但这就是他们的选择,我们除了尊重与祝福之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陆明心安慰道。
“尊重?祝福?”陆明月复述着陆明心的话,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方法吧。不论是对谁。’陆明月在心里告诉自己。
在经过此番交流之后,陆明月似乎是放下了西门家的事情,只是在马车上时不时地看周围的风景,没有再感慨西门家的事。
几天过去,两人终于是再度回到了熟悉的庄园。不过陆明心却是敏锐地感觉到,随着自己带着陆明月回来,周围似乎是有无数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的身上,这目光之中,有欣喜,有愉悦,但同时,还有忌惮,有厌恶。
原本陆明心是难以在简单的目光之中察觉到如此复杂的情绪的,但是不知为何,他突破心障的同时,五感似乎都是变得敏锐了不少,哪怕看似相近的目光,但是陆明心却是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不同的情绪。
但是现在的陆明心随着心障突破,第三层近在眼前,心境也是变得更加出世。他变得比以前更加不在意世人的评价,因此,哪怕是解读出了那样的情绪,也是和之前一样的无感。
不过就在陆明心回到住所,还不待他将随身之物整理好,邢捕头就是急匆匆地找了过来。陆明心看着因为赶路过快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邢捕头,也是十分不解地问道,“不知道邢大哥有什么事,我兄妹二人敢落脚就赶了过来,也不说等我二人登门拜访。”
其实陆明心在不解的同时,也是有些许的不满,毕竟两人刚刚回来,甚至陆明月还在里屋整理衣物,邢捕头就找了过来。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就算是要缉拿要犯也不过如此吧,真是歇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两人。
不过对于陆明心的抱怨,邢捕头却是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还有心思抱怨,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坚持不把月丫头的庚帖交给你家大房,现在月丫头的婚期都订下来了。”
“怎么回事?”陆明心虽然正视自己对陆明月的感情,但是一下子听到陆明月的婚期,也是被吓了一跳,一下子破功,忍不住焦急地问道。
“还不是你们家的大房,他们家的次子看上了月丫头。这不,趁着你不在,就想搞一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找好了媒人,就连聘礼都假模假样地备好了,说是要风风光光地娶月丫头过门。但是月丫头是你师父收养的,庚帖暂存在县衙之中,这样我才有机会把庚帖压下来,把事情拖到你们回来。”邢捕头解释道。
陆明心听到邢捕头的解释,心中也是升起了一阵火气。大房家的次子他是知道的,连老实本分都说不上,不客气地说就是一个混混,还是没混出什么名堂的那种。大房想要给他说媒,媒人听了他的情况都是忍不住地摇头,却是不想,这样的人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师妹身上。
对于邢捕头说的事情,陆明心也是可以猜出个大概。想来是大房和媒人串通,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将陆明月变成了陆家的童养媳,以此蒙蔽了县中的耆老,想要借此先斩后奏,至少在名义上将陆明月娶到手。
只不过似乎是师父事先有所预料,在收养陆明月的时候,就是将庚帖寄存在了县衙之中,而且具体存放的地方只有邢捕头知晓。所以就算是大房特意在邢捕头外出的时候去找县令,最后也被告知要等邢捕头回来才行,也是因为如此,邢捕头才能在最后的关头挡住大房的谋划。
陆明心想通这些,也是不由得庆幸起来,还好师父早有谋划,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