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在京都游学之时,曾遇到一位精通相地与望气之术的奇人。家中长辈对其有恩,他并未对在下隐瞒什么,对在下说起星洲方向有劫运汇聚,恐将发生不测,希望在下能前往调查一番。在下行至静澜江上游时,与两位道友偶遇,相谈甚欢,又巧遇当地有诡异事件发生,曾相伴一段时间。
后来,通过家中关系得知,下游还有事情发生,遂与张子墨和张子萱分别,顺流而下。随后又遇到了下山调查异变的觉远道人,同行一路之后,在下巧遇了陆明心兄妹。后来收到星洲这边的消息,提前返回。然后协助几位进行调查,接下来就是现在了。”孔方简述了一番自己的行程。
面对孔方流水账般的讲述,在场之人不由得以手扶额。不过孔方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星洲之内情况最为严重,若是没有了解周边的异变,想要理解星洲之事也会有些困难,我先概述一下行程,然后再补充一下细节。是为了诸位更好地理解。”
“首先是我最早到达的青石县,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在孔庙之中为家人祈福的书生。一问之下得知,那书生同样出自书香门第,但却喜欢上了普通农家的女子。两人私定终身之后,遭到家族的反对。书生一怒之下要与爱人一道私奔,可是却被家族托关系找到。
随后其家族强行将书生和他的爱人分开,更是在书生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书生的前途和名声为要挟,强行逼死了那个女子。书生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女子身死之时,已经有了身孕。而在此事之后,书生所在的家族便是灾祸不断,书生的父母更是在恍惚间看到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前来索命,自此一病不起。”孔方解说道。
孔方说到这里,张子墨却是抬手示意,孔方会意地闭上了嘴。张子墨随后说道,“你知道的只是那个书生知道的事。后来我在为那书生父母治病之时,在数番逼问之后得知了更惊人的内情。
那女子本来是愿意放弃名分,只求能与书生长相厮守。可书生的父母知道女子怀有身孕之后,强行给女子灌下堕胎之药。可惜其父母只知药的功效却不知药的剂量,超量的堕胎药灌下去,那女子当天就血崩不治而亡。那父母一方面对书生说了谎,一方面也是串通官府压下了此事。”
“那现在呢?那书生的父母如何了呢?”陆明月有些紧张地问道。
“阴阳自有秩序,那女子虽然怨气深重,但自身也不是没有错误,我已经设计将其净化了。那书生的父母在女子的怨灵被净化之后,也是恢复了正常。”张子墨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此情况之下,那女子想必已经达到了红衣厉鬼的级数吧,张兄能将其净化,手段也是高妙啊。”在张子墨说完之后,陆明心有些默然,直感告诉他,这么做不好。而陆明月更是低下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只有觉远有些赞叹张子墨的手段。
“那女子只是堪堪到达红衣的级别,时间尚短,况且我也不是全靠自己的力量,而是借助了师门的宝物和符纸才得以轻松取胜。”张子墨颇为谦虚地说道。
“张兄不必过谦。”觉远又要开口,孔方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觉远也是意识到眼下紧要之事,安静了下来。
随着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身上,孔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白云县之事,这次的事情就比较恶劣了。发生在白云县的死牢之中,有一个斩监候的死囚发起的求助。那人在色迷心窍之后,奸污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虽未当场死亡,但事后却是不堪受辱而悬梁自尽。死囚在狱中时常梦到冤魂索命,故而请求超度女子,以求赎罪。”
在孔方说完之后,众人还在消化的时候,张子萱有些愤恨地说道,“这种人有什么好帮的,依我看,就不要管他,让他干脆地死在怨灵索命之下就好。”
“施主此言差矣,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况且那死囚只是一人如何能偿还得了两条性命。”觉远开口说道。
孔方这时也是说道,“其实我当时的态度和子萱妹妹差不多。在义正言辞地教训了那个死囚之后,我是打算让他等死的。不过后来听说那人托关系找到了觉远和尚,在一番交流之后,也就将此事托付给了他。当时要是知道一尸两命之事,我定会为那人申请斩立决。”
听出了孔方语气中的不善,觉远连忙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时小僧确实不知此事。怀有身孕还是等到那女子下葬之时验明正身才被查出来,而且还存在不小的争议。”
“那后来呢?那男的死了吗?”张子萱问道。
“那位施主并未偿命。官府鉴于那个男子没有直接杀害女子,且在案发后第一时间自首,加之其尚有高堂在世,最后全其性命,判处流放三千里。”觉远解释道。觉远说完之后,陆明心不由得想起清水县那个自请流放的江宏,也不知这个人又会流放去哪里。
“那女子身上的两条性命就这么算了吗?”张子萱有些不甘地问道。
“那女子虽然怨气深重,但到底是与佛有缘,在停灵期间,小僧每日为其诵经超度。终于是在安葬之时,那女子放下了仇恨,投胎转世。”觉远解释道。
这一次不管是陆明心兄妹,还是张子墨兄妹都是有些吃惊。虽然觉远说得轻描淡写,但白云县这个女子,应该不比青石县的那个差多少才对。可是对方却能依靠诵经将对方度化,手段确实有些不一般。
见到众人疑惑的目光,觉远说道,“小僧一个人自然是难以完成一切,也是借助了师门之中锦澜宝衣的加持才能完成这一步。”
这下,陆明心算是看明白了,这张子墨和觉远看着年轻,但背景都不浅,有着身后势力加持的他们都不是易与之辈。
“最后,就是清水县的事情了。这一回,在下参与得不深。对事情的全貌也不是很了解。至于阳春县和玉龙县的事情,更是因为提前来到星洲城所以更加不清楚。我们还是听听陆明心道友怎么说吧。”孔方这次不再说自己的见解,而是直接将皮球踢给了陆明心。
陆明心随后说起了和孔方分别之后的经历。当然,对于自己收了林山海三千两以及和九转魔婴战斗的事情,陆明心都是做了模糊化的处理。只说自己收了林山海的钱,九转魔婴,也是含混地说魔婴,而没有说对方已达九转,甚至触及十转的事情。
在陆明心说完之后,张子墨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就那么看着那个林山海被那个关庙中的恶灵收了性命?”
张子墨的态度让陆明心有些不明所以,他觉得那林山海逆天改命,并且背信弃义、为富不仁,人若不除、必有天收,现在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死在了关庙而已,却不想让张子墨如此反感。不过,陆明心还是说道,“那林山海自身劫气已经凝实,就算不再那里应劫,也活不了多久。”
“那你也不能看着恶灵伤人而不管呢,即使那个人真的该死,他也不该死在恶灵之手。”张子墨有些激动地说道,陆明心被说得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孔方却是说道,“张兄稍安勿躁,逝者已矣,我们还是接着说眼下的事情吧。星洲之事同样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