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烟跟在晏南风身边,最让刘锦娘放心的一点就是晏南风这人就算心底里算计夏如烟。
但是吃的喝的却从来没有亏待过。
她也可以把夏如烟放心地交给他。
刘锦娘离开之后,刚才被支出去的秀莲也回来了。
她很聪明的,什么都没有问,就坐在夏如烟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说起最近府里的变化,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姑娘你身子不好,老爷身边连个知根知底的人都没有,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到老爷的院子外面,只求老爷能够多看她们一眼呢。”
夏如烟抿了抿唇。
“哦?是吗?”
她不动声色。
秀莲却越说越起劲。
“那些人都比不上姑娘的一根头发,只不过啊,这后院里面要想站稳脚跟,只靠男人的宠爱,还是不够的。”
她小小年纪,却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夏如烟不仅在县令府的后院里面伺候过,还在明王府的后院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什么勾心斗角的没见过,这点小伎俩,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只不过现在反正很无聊,她也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要做什么。
“哦?看来你对这些事情很了解?”
秀莲红了脸。
“奴婢只是在为姑娘着想而已,姑娘难道就不为自己想想吗?你若是日后有了老爷的骨肉,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肯定也照顾不好,老爷还没有娶亲,定然是不会让你生下孩子的,若是……”
本来夏如烟觉秀莲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自己,但是现在想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我还要让老爷尽快娶亲?”
秀莲没有想到夏如烟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抓住了重点。
她脸上满是慌乱,却还是坚持己见。
“奴婢这都是为了姑娘着想,绝对没有在背后议论主子的意思。”
“我只不过是一个同房而已,老爷要不要娶亲,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夏如烟已经要开始斥责秀莲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意思,然后就开始话音一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陪着秀莲继续演下去。
秀莲见夏如烟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坚决,顿时松了一口气。
“姑娘,奴婢跟您相处了这么几天,您对奴婢很好,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才会跟您说这些的。”
忽然,她压低了声音对夏如烟说:“您知道外面现在都在什么说您吗?”
夏如烟挑了挑眉:“他们怎么说我?”
“他们都说您失宠了,就算现在老爷来见你,但肯定也不如之前对你真心,毕竟您得罪了金姑娘,我们金平县的人都知道,金姑娘是家里的宝贝疙瘩,您这样动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她现在又想嫁给老爷,您说她要是进了县令府,您有好果子吃吗?”
她这么一说,夏如烟更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秀莲是想自己上位。
后来又觉得她是金家派来的。
现在这样一说,好像又有点别的意思。
夏如烟没有想到晏南风这个县令府已经被人穿成筛子了。
又或者说,这都是晏南风默许的?
把秀莲送来她这里,也是为了试探她?
夏如烟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秀莲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
“姑娘您别生气,奴婢就是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老爷就是县令府说一不二的存在,你还想让我去找谁来给我当靠山,这种事情你以后还是不要说了,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人把你从府里扔出去。”
秀莲被吓坏了,一张脸惨白着,再也不敢跟夏如烟说那些话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说了。”
夏如烟收回目光,冷冰冰道:“去把翠玲喊回来,我有事要跟她说。”
“姑娘……”
秀莲的脸上满是慌乱。
夏如烟可不傻,她既然知道这人是晏南风主动弄到她身边来的,当然在晏南风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之前,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把秀莲给赶走的。
“好了,别再说这样的话就行了,我不会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的。”
听到她的话,秀莲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夏如烟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直接跟晏南风摊牌,免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晚上,晏南风又过来看她。
“你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行动不便的夏如烟道。
夏如烟淡淡地翻了一页书。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伤得挺严重的,一时半会儿应该也好不了了。”
晏南风闻言,面色有些复杂。
他猛地凑过来看着夏如烟的眼睛:“所以说你这是在怪我?”
夏如烟瞪了瞪眼睛。
“老爷何出此言?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生老爷的气,但是这一次本来就是奴婢不对,不应该为了在意这张脸就对金家的姑娘动手,而且奴婢真的不知道金家有那样的亲戚,不然说什么也不会那样做。”
最后那句话夏如烟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有一天足够强,就能够杀人于无形,到时候就算真的弄出人命来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她也不会遭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
晏南风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冷笑出声:“你骗我。”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笃定。
他笃定夏如烟没有说实话。
夏如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奴婢都是认真的。”
晏南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骗?”
夏如烟更加不解地皱起眉头。
“没有。”
“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一朝一夕之间改变?”
他的嘴角带着笑,让夏如烟一时半会儿竟然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在高兴,还是在生气。
“奴婢的确有些不高兴的,但是姥爷知道奴婢不高兴,就会跟我道歉吗?既然这样,奴婢又为何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