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风回头看了一眼夏如烟:“是吗?”
夏如烟对上他那双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眼睛,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都把衣服给浸湿了。
这世上,美人很多,聪明的美人更多。
晏南风不一定只能选择她,只要他愿意,不知道多少女人会如过江之鲫一样蜂拥着求他临幸。
她若是惹他生气,她就没命了,父母的仇谁来报?
想到这里,她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爷,奴婢知错,但奴婢并没有引诱任何人多对王爷不敬的话。”
秋月听这话可不乐意了,再加上晏南风忽然难看的脸色,她已然认为自己已经比得上夏如烟在晏南风心中的地位,已经在心中盘算着日后要怎么跟夏如烟算账了。
她又往前了一些,整个人几乎要靠在晏南风的身上。
“王爷,夏如烟撒谎,她骗您的王爷,而且奴婢今日前来事项让她帮帮曾经救济过她和奴婢的人,谁知道她竟然这样敷衍。”
她把刚才夏如演的塞给她的小荷包扔在了地上。
“明明只需要去跟府医说一声就好了,她却宁愿用这点银子来打发奴婢,也不愿意付出任何一点真心,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简直就应该拉下去杖毙。”
夏如烟听着她找死的话语,抿了抿唇。
真是飞来横祸,她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连自己一会儿能不能被饶恕都不知道。
秋月许久没有等来晏南风的反应,只当他还是宠爱着夏如烟的,不相信她的片面之词,于是更加言之凿凿道:“王爷一定要相信奴婢,如此不懂得感恩的人,待在王爷身侧,王爷您就不会害怕吗?”
“拖下去吧。”
晏南风薄唇轻启,秋月幸灾乐祸地看着夏如烟,下一秒却被晏南风的人给架起来了。
她不可置信:“王爷,您是不是弄错了?”
“聒噪,”
晏南风怒气沉沉地进了院子,夏如烟看着自己被踩了一脚的小荷包,叹了一口气。
还是把她这些年的心血都给捡了起来。
然后才紧紧地追在晏南风的背后:“王爷,奴婢知道错了。”
晏南风却一言不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威压,让人远远离开,就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
“王爷!”
忽然,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她反应不及,撞了个结结实实。
夏如烟只觉得鼻子一酸,流下泪来,眼眶都红了。
晏南风猛地回头看向他,眼睛里面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彻。
“你真的知道错了?”
夏如烟闻言,就知道还有机会,王爷并没有要放弃她。
她松了一口气。
与其让晏南风对她这张脸念念不忘,她还是更希望他觉得她有利用价值。
她跪在晏南风的面前,低着脑袋,小声道:“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你给本王说说你到底何错之有?”
“奴婢不应该让秋月上门,更不应该放任她折辱王爷,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王爷责罚。”
晏南风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
“这就是你所说的你知道错了?”
夏如烟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她肯定猜错了。
可晏南风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她怎么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晏南风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回答不是他所满意的,他就不会心软一分。
“本王留你还有用,但如果你三番两次让本王不高兴,本王也可以换一个人。”
最后一句话让夏如烟如坠冰窟。
“王爷,还请您饶了奴婢,奴婢以后一定按照王爷您的意思行事。”
晏南风弯着腰,掐着她的下巴,哼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既然如此,你就在院子里面好好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就什么时候起来。”
夏如烟咬着牙:“是。”
仲夏之后,太阳越来越毒辣,她在院子里面跪了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汗水。
可她脑子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忽然,她灵光一闪。
好像忽然明白了。
“王爷,奴婢想明白了……”
她激动地喊了一声,却忽然感觉脑中白光一闪,瞬间晕了过去。
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屋子里亮着烛火。
玉莹趴在床脚睡着了。
她刚刚一动,玉莹就醒过来了。
她性格没有玉书那么欢脱,但做事很沉稳,让人挑不出来错。
“姑娘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奴婢去给您准备。”
夏如烟摇了摇脑袋。
她现在直犯恶心,什么都吃不下。
玉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地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奴婢就知道姑娘睡醒了之后,没有胃口,特意为您熬了绿豆粥,您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么饿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多少吃点。”
夏如烟没有想到玉莹这丫头,也有这么话痨的时候。
她揉了揉额头,忽然意识到整个房间里面只有玉莹一个人在忙活,于是随口问了一句:“玉书呢?怎么不见她?”
玉莹的身体微微一僵,露出一个笑容来。
“玉书姐姐被王爷叫过去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的年纪比玉书还要小一点,心里藏不住事情,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夏如烟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王爷连带着玉书也一起责罚了?”
玉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夏如烟闭了闭眼睛。
这段时间晏南风一直没有摆架子,让她下意识地忘记了,他是一个尊贵的王爷,就算并不是那么得宠,要对府中的人施压,也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晏南风这么做,不是因为玉书真的做错了事情,而是为了敲打她。
他专门给她指派两个丫鬟,也不是因为宠爱她,而是想用她们来牵制她,让乖乖听话。
一瞬间,她如坠冰窟。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玉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
夏如烟现在才发现,玉莹眼珠子红彤彤的,应该刚才哭过。
她垂了垂眸,放在床沿上的手指紧紧地蜷缩着。
“对不起,我不应该冲动的,是我连累了你们,日后我定然会小心行事,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因为我受到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