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猛地扫向小卓子,咬牙道:“你和他们一起合伙骗我!”
小卓子看见蔺淮言时也愣住了,双腿一软坐了下去,“如意姐姐,没有,我我不敢啊我明明看见他们坐上马车离开了啊。”
沈初从蔺淮言身后走出来,“怪不着他,以大人的身手,你们只会看见他想让你看见的。”
方才二人确实上了马车,马车也已经驶离了寺庙的范围,但是架不住蔺淮言轻功了得啊,捞着她直接从车窗跳了出去,眨眼又回到了寺庙。想起刚才那一幕,沈初还心有余悸,生怕自己没抓牢蔺淮言掉下去摔残了。
如意这时明白过来,蔺淮言就是冲着她才来的这里。
蔺淮言撩起眸子,扫视她:“说吧,为什么杀害琥珀。”
如意不敢看蔺淮言,垂着眸子,心中盘算着当前的形势,现在小顺子的事情瞒不过去了,但毕竟人不是她杀的,即便要追究她买凶的责任,她肚子里还有皇嗣这个免死金牌。
她想了想道:“少卿明查啊,我是犯了错,但也只是骗了小顺子啊。”
蔺淮言冷笑一声,“你和琥珀都在那家私宅出现过,琥珀死亡时,你正好也不在宫中,如意,本官劝你不要耍心机。”
“什么私宅,琥珀嫉妒我有身孕,想害我小产,我又怎么可能和她住在一起。”如意否认道。
不亏是宫里的大宫女,见过大风大浪,在蔺淮言的追问下还能临危不乱。
沈初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包裹,拿出那双兰花图案的绣鞋,“我在私宅里发现了两双鞋,经过和琥珀生前的鞋对比,蝴蝶那双是她的,这一双是你的。”
如意闪过一丝慌张瞬间又镇定下来,“世上穿这个大小的鞋子大有人在,你凭什么说是我的。”
沈初越发佩服如意的心理素质了,但也因为她的狡辩和否认,加大了对她的怀疑。
“这双鞋鞋底的前脚掌和后脚掌都有磨损,说明走路重心在脚的外侧,而你有身孕后走路就是外八,正好附和鞋底的磨损度,不信,你看看你脚上现在穿的鞋子,磨损的情况和这双一模一样。
还有一点因为苏妃的原因,你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返魂香的余香。”
如意瞬间坐在脚背上,用衣裙遮盖住鞋子,嘶吼道:“不,这只是巧合!光这一点不能证明是我!”
蔺淮言失去了耐心,卷着凌冽冷风走至二人身前,严厉道:“如意,你因记恨琥珀欲要毒害你腹中胎儿,所以对她起了杀心!”
“不,我没有,她是想杀害我腹中胎儿,但是我没她那么心狠,没想过要杀她啊。”琥珀不停地摇头。
一旁小卓子趴跪在地,不停地发抖。
沈初看在眼里,小太监的心理素质明显没有如意高,她想了想对小卓子道:“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小卓子不明所以,浑身上下抖得越来越厉害,沈初走至他身前蹲下,小卓子被看得心里慌乱,五指收拢。
沈初一把抓住他的右手,举起来,“就是你!是你杀了琥珀,我在琥珀身上找到了不属于她的皮屑。而你手指节之间有伤痕,就是你打死的她!”
小卓子一听,立刻抽回手,趴在地上磕头,“少卿饶命啊,少卿饶命啊!我这是来寺庙后洗衣时洗伤的啊,当日教训琥珀时用的是”
他突然闭上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初。
沈初柳眉一挑,杏眸里含着笑意,“没错,我骗你的,琥珀身上并没有你的皮屑。但是麻烦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教训琥珀的。”
如意心里咯噔一下,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小卓子的内心防线彻底崩塌了,他边哭边道:“人真不是我杀的,那日我发现她换了如意姐姐的安胎药,就想着帮如意珀姐姐教训一下她,我也只是打了她几棍子,没想到她晕了过去,我怕出事就赶紧去请郎中。”
沈初沉默,琥珀内脏确实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身前被踢打过,但是不致死。
此时,如意突然直起身子道:“是他,就是他杀了琥珀!”
小卓子震惊地看着如意,“如意姐姐,我和郎中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你时,你说琥珀已经离开了啊,怎么会是我杀的她!”
如意爬向蔺淮言,万分悲痛道:“少卿大人,这件事确实怪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日我本在休息,听见琥珀的惨叫,起身查看时,琥珀已经被他失手捅死了!
我念在小卓子自进宫就跟在我身边的份上,没有报案,同时也念在他是为了我好,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就骗他琥珀走了。”
小卓子呆住了,抱着头,不停地念叨:“我打死了琥珀?”
沈初见此,恨不得为如意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能在宫中混成宠妃身边大宫女的人,心理素质、应变能力都是杠杠好。
“如意,要不是我刚才埋了个坑,真要被你的演技和借口带偏了。
我刚刚明明说的琥珀是被打死,可是你却说是被捅死,如果你不是凶手又怎么会知道琥珀的真实死因?
而且你那一刀刺的极为准确,正好在心口,一刀毙命,这不是误杀可以做到的。”
如意猛地顿住,看着沈初,从悲伤到震惊再到怨恨,此刻她已经没有理由为自己辩解了,转而狠厉道:
“琥珀那个贱人该死!嫉妒我怀上了皇嗣,竟然把她自己的提神药换成保胎汤,害我差点小产!她还扬言要把我怀有身孕一事捅到皇后那里,皇后一旦知道,别说生下孩子了,我也别想活!我是迫不得已才杀她。”
难怪琥珀特意去开提神药,里面每一味药都是怀孕之人的禁忌。
“你也太自信了,杀人后竟然没有逃走。”沈初感慨道。
如意摇头,“我让小顺子去换银两就是为了走,但是郎中说我胎相不稳,必须得好生调理。我想着那间宅子不会有人去,短时间不会被查到,就先吃一段时日的药,我已经杀了人,保住孩子还有翻身的机会。”
确实,逃亡,孩子保不住,被捉住后便是死路一条。保住孩子,那便是琥珀谋害皇嗣,而她自然有人保。
只是,沈初抓住了一个盲点:“琥珀尸体不是你抛在井中?”
如意扫她一眼,“不知道你说什么。”
沈初疑惑,小卓子不知道琥珀死了,就不可能是他抛尸,如意怀有身孕也搬不动琥珀的尸体,而她更没必要把琥珀的尸体从一座私宅里抛弃到室外。
那会是谁呢?
一旁,响起蔺淮言的声音:“你和琥珀背后的人究竟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换句话说,你肚中孩子的生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