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这种狠手。”季多感慨。
人都剁成肉块了。
蔺淮言严肃道:“分尸,要么是为了销毁尸体,要么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此人分尸后直接丢在郊外,看来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
眼前三月,冷意还在,但少了寒意,肉块被闷在竹框子里,表面已经变得粘糊糊,再过不久就要生蛆虫了,这类尸体基本查不出个所以然。
蔺淮言看着沈初神色凝重,道:“天色已晚,明日再”
话还没说完,只见沈初在思考完后,掏出几块肉块依次摆好,然后再掏出
蔺淮言以为她要将尸块拼成完成的人形,但只见沈初一直在翻找什么,直到拿出腿骨端详后神色变才轻松了起来。
“大人,还记得丁壮吗?”沈初双眼泛光。
蔺淮言点头道:“欺辱香寒之人,这几天应该刑满释放了。”
“找到他。眼下分尸的人刀工极其老练,你看这腿骨,是从关节处一刀斩断,还有胸部尸块是按照肋骨分割,分尸的人平日一定经常做屠宰的事情,不然尸块不可能分得这么工整!”
无法从尸体表面找到有关尸体身份的线索,那就只能先找到凶手。
三人走出停尸房,章迟刚缓过来,“大人,此案该如何查,请您明示。”
“分头行事,章大人带队去找丁壮排查分尸人,本官去一趟黛秀斋。”
沈初想去找分尸人,抬步走向章迟,还隔着好几步就见章迟鼻子一动,伸手阻止她在靠近,然后转身又呕了起来。沈初迟疑,抬起胳膊闻了闻,一股难言的臭味直击脑门,就好像她被腐臭味腌入味了一般。
正是清晨,草木宽大的叶片上滚落着露珠,映着天边的朝阳。
黛秀斋。
掌柜打量眼前清瘦的少年,见他身着灰白粗布衣衫,随即对一旁的小厮抬了下头:穷鬼,盯着点。
沈初正被一支白玉芙蓉簪吸引了目光,玉料冰清无瑕,和芙蓉甚配,只是
她拿起来想看一看上面的花纹,却突然被一只竹尺打了手,沈初疼得吸溜一声,只听小厮道:“这可是上等玉料,一支百两,买吗?”
沈初诚实道:“不买。”谁买谁是冤大头。
小厮翻了个白眼:“买不起你还想动手摸。我告诉你,来我们黛秀斋的都是皇亲国戚、世家大族,下次进店时先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穷酸样配不配进店。”
沈初柳眉一压,“我也不想来。”是少卿非要带她来查琥珀一案,明明她对碎尸一案更有兴趣。
小厮挥手推赶她,“买不起就赶紧滚,别脏了官夫人们的路。”
语落,忽然眼前一晃,只听“啊”的一声,小厮摔了个狗吃屎,他撑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人,“东家”
沈初瞧去,一白面男子年约二十出头,怒目圆睁,身体都在发抖,指着地上的人道:“我看要滚的人是你!王八蛋,竟然敢推世子的人,你不想活了别带上我!立刻、马上收拾铺盖给我滚动!”
说完,转身对沈初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怪我找了个眼瞎心盲的小厮,这店内您看上什么了,立马给您送府上。”他瞪着地上的人,“赶紧滚过来赔不是!”
沈初呆了呆。
小厮这才知道招惹了大人物,跪着爬向沈初,“爷,都怪我这张嘴,是我不对,您饶了我吧。”边说边打自己大嘴巴子。
“还有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赶紧伺候沈公子挑选样品,今日沈公子要是没选到满意的,你们都给我滚蛋!”男子拍着掌柜的桌台怒吼。
掌柜吓得躬身出柜台,双手捧起白玉芙蓉簪递给沈初,“沈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您海量,这支要是入不了您的眼,这里还有图样,您瞧瞧,看中哪个加急做好送您府上去。”
沈初瞧着变脸比她还要快的两人,有点懵,探出头才发现,在男子身后的小院内,蔺淮言正坐着悠闲地品茶。
“选好了?”蔺淮言起身走入店铺内,拿起那支白玉芙蓉簪。
沈初摆手,“我见这支簪子放在柜台最显眼处,以为是珍品,仔细一看,玉料却是不错,但雕工太差,不及王笙十分之一。”
小厮停下手来,震惊极了,原来说不买是看不上啊!
掌柜也哭了,这支还真是目前店内最好的,连这个都看不上,其余的更拿不出手了。
东家钱玔抖了抖,他钱家可是依附凌王才起家的啊,方才小厮推搡沈初时,他亲眼看见蔺淮言黑了脸,好在自己赶在蔺淮言发怒前收拾了这两人,他本想用店内饰品赔不是,哪知道沈初一个都瞧不上,而世子的态度,分明也不满意他赔礼的方式。
“沈公子,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人以后每个月都把最新的样品给您送一份只当赔罪。”钱玔这样说,却一直看着蔺淮言。
蔺淮言扫了眼店内的首饰,一脸云淡风轻道:“这才有点赔罪的样子。”
沈初惊讶,这些饰品光凭用的料子都已经很值钱,再加上黛秀斋的招牌,价格翻番,每月一份,她后半辈子吃喝无忧。
蔺淮言完全就是给她找了个财神啊!
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初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又转,就是不敢应下。
钱玔急了,“沈公子,您要是再不满意我可能要被父亲揍死,就当救救我的命,应下吧。”
蔺淮言长眸看不出情绪,问沈初:“不满意?”
钱玔要哭了,“您说,怎么样您才满意。”
“钱东家误会了,”沈初摆手,半晌道,“不用送我需要的话自己来取。”
“行!凡事您提前说,我这黛秀斋您只管进,这两个瞎眼的东西我现在就轰走。”
沈初摇头,“不必了,还有事要找他二人。”
“啥?”钱玔看着她,敢情世子不是刻意来找他破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