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友你可愿出仕?”
“我?”
“对!如果你愿出仕,老夫定全力助你!”赵鼎点了点头,说的无比真诚。
高拂的手段他见识过,品行也考察过。
这几日一直跟着,他能看出来对方帮百姓是出于真心的。
这样一位真心对百姓又有手段的年轻人,说不定能给大宋的官场带去一丝不一样的改变。
而且高拂对历史的见解,对事物本质的洞悉力都非常出色。
大宋太需要这样的人了。
一旁的高登闻言顿时兴奋了起来。
赵鼎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动用朝堂上自己的那些门生了!
有了他的帮助,自己儿子的仕途就一个字!
稳了!
但这时候他不好插嘴,有些事不能明说,开口了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急功近利。
“你放心,虽然老夫已远离朝堂,但该有的后手还是有的!”
“只要你愿意,老夫便是拼着所有脸面不要了,也定会保你平步青云!”
他说的是真心话,这几日见识到高拂的所作所为,让他也开始审视自己以往的为官之道。
或许有些规矩真的可以舍弃
他打算动一些以往不屑为之的手段了。
“怎么样,高小友?”
“不干!”
???
高登懵逼了。
自己儿子这是傻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干??
赵鼎脸上的笑容也为之一滞。
不干?
他这是狠了心要送这小子扶摇直上啊,竟然不干?
“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老夫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夫是要将你送入二府之列,可不是放到一处小衙门里当个小官小吏,你当真不干?”
卧槽!卧槽!
他听到了什么?
赵鼎竟然要保自己儿子入二府之列!
二府即中书门下和枢密院,这可是大宋真正的决策层啊!
还是儿子牛b!
他读了一辈子书,到头来只能做个九品知县。
看看他的乖儿子,整日里逗逗小丫鬟,这就有人赶着送他入仕途了!
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儿子可是有圣人之姿的!
高登承认,他都有点羡慕自己儿子了!
“不干!”
“嘶!能入二府之列,将来是有机会拜相的,你还不干?”
“不干!”
听到自己儿子斩钉截铁的回答,高登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完了,他儿子真傻了!
送上来门的飞黄腾达的机会,竟然不干!
要不要开口劝劝啊
好为难啊
实在不想要,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啊
高拂直接无视了便宜老爹幽怨的眼神,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让他入仕?
进入朝堂后整日跟那帮文官狗咬狗吗?
啊呸!
人咬狗!
可拉倒吧!
不如按他之前的计划,把高登扶上位,他则躲在大树底下好乘凉,好好领略领略大宋本土的风土人情。
那样的日子,多舒服!
“哎!”
赵鼎叹了口气,只觉高拂不入朝堂颇为可惜。但事已至此,再劝已然没有意义。
“既然高小友志不在此,那老夫便不提了。”
一旁的高登都快急坏了,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他真想大声喊一句:这臭小子不稀罕,捧他啊!他愿意啊!绝不嫌弃!
“只是”
“赵老头有话直说便是。”
“好!那老夫便直说了。这段时间古县发生的一切,你打算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
高拂愣了愣。
古县所有的潜在威胁都已经被他拔除,杀王肃留下的尾巴也被他清理干净了。
至于王福跟赵、李两家,勾结土匪死有余辜,按正常流程上报便行了。
弓兵营业牢牢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甚至全县的百姓经历了施肥以及这次的山匪事件也对他父子二人恭敬有加。
这样的情况还需要怎么处理?
“你当真觉得你做的这一切毫无破绽?”
不是吗?
高拂皱眉,将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确实没有破绽啊。
“你呀,还是太不了解大宋的官场了!”
赵鼎的话让高拂也紧张了起来。
论官场智慧,这位两次拜相的老头,比他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说有问题,或许真有问题。
“赵老头此话怎讲?”
“王肃虽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官,但也是朝廷正式认命的官员。”
“如今你坐实了他勾结匪徒,盗印、围杀知县意图谋反之罪是不假。”
“但这么大的事,仅凭你父一个知县的奏表上面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况且他是县尉,背后站着的是兵部,此外还有广南西路的提点刑狱公事。”
“这些衙门都要调查,你能保证每一次都能蒙混过关?”
听到此处,高拂身上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他计划的漏洞说到底就是高登的职位太低了!
人微言轻!
古县发生叛乱这么大的事,又怎会凭一个知县的奏表就能平息的!
“而且,你当真以为你父亲唬住了那个徐渊?或者说能唬到什么时候?”
是啊!
当时他只觉的便宜老爹演技了得,会扯大旗。
但对方可是六品官!真能被一个九品芝麻官唬住?
而且推官属京官,徐渊背后必定有人,就算他没反应过来,背后之人能想不到吗?
高拂越想越感到后怕。
不行,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赵老头,您刚才说您在朝堂还有能量?”
赵鼎闻言顿时端坐起来,右手轻抚胡须,面带微笑道:“怎么?现在想起来要找老夫帮忙了?刚才不是拒绝的挺决绝的吗?”
“刚才是小子没开眼,不识好歹!您何必跟小子置气呢!”
“呵!好话丑化都被你说了,老夫还能说什么?”
“行了,老夫会从中斡旋,但老夫最多将这件事拖一年时间。到时候如果你还没有真正的实力,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赵鼎的话自然扯了谎,他要将此事压下来易如反掌。
但高拂不是不愿入官场吗?他就给足压力,看对方愿不愿!
高拂哪里知道对方的心思,他此刻正在心中仔细盘算着。
一年吗?
时间太短了!
想在一年内扶便宜老爹上位,仅凭他一个人,太难了。
“赵老,您看我父亲怎么样?”
“要不您受个累推他上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