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乃是关乎民生的大事,所有在京的皇子和嫡出皇孙全部参加。”
李临渊有些生气地说道。
因为这个名单上面竟然只安排了太子这一个皇室之人,让他有点不爽。
“皇上,只有太子一人参加是历年来的规矩,他毕竟是储君……”
“什么规矩?朕从未听说有此等规矩。”
还未等左庆吉说完话,李临渊便开口说道:“为民祈福,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是。”
左庆吉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地点头称是。
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皇上是故意在削弱太子的权威。
太子这些年位置着实是太稳固了一些,所以身边围绕的大臣也多了一些,太子一派的势力越来越大。
特别是围绕在太子周围的勋贵群体也越来越多。
所以皇上今年以来一直都在扶持文官群体和其他皇子,摆明了就是要和太子、勋贵做制衡。
皇上和太子的关系,自古以来就是别扭的。
太子若是平庸,皇上会觉得他没用。
太子若是太过厉害,皇上又觉得他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当今皇上更是玩制衡的高手,在看到太子势力有威胁到自己权力的时候,果断搞起了平衡。
让下面的人斗来斗去,他才能稳坐钓鱼台。
“对了,里面给我加一个人。”
李临渊突然间想到一个人说道:“萧唐。”
“嗯?”
左庆吉疑惑地说道:“可是靖国公世子萧唐?”
按照他们这次设计的典礼,萧唐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他一无官身,二无勋爵,身份地位都不够看。
“对。”
李临渊说道。
他对这个小子很感兴趣,越是了解这小子身上的事情,越是觉得他有意思。
“他按道理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左庆吉还是得开口说道:“若是让他参加,臣觉得会有人不服气。”
“明日,他便有资格参加了。”
李临渊却不耐烦地说道:“还需要朕给你再解释解释吗?”
“臣明白。”
左庆吉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闭嘴。
“今日就议到这里吧。”
李临渊对着他说道:“退下吧。”
“是。”
三人当即起身行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离开紫宸殿之后,三人互相交流着。
“左大人,这个萧唐是何许人也?”尚远静有点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他自己平时也不关注这些年轻人,所以对于京城发生的事情也不是特别了解。
“萧唐是靖国公的世子。”
左庆吉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孩子有一些经商头脑,之前在京城火热的红茶就是他发明的。他自己经营管理着萧家茶业,这玩意儿赚钱可是相当厉害。”
“不过,他和萧宏的关系一般。萧宏喜欢他的那个小儿子,所以对萧唐很是苛责。前段时间,甚至还把萧唐赶出了萧家。”
“结果倒好,萧唐这小子离开萧家之后,混得风生水起。又发明了黑茶,和西域人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银子。又参加科考得了个举人,对了,他还写了两首词,你肯定听过……”
“就是那个两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左庆吉说到最后的时候,尚远静点了点头,“那首词我倒是听过,写得确实不错。不过豪放不足,竟是儿女情长。”
“哈哈……”
左庆吉听完他的话之后,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六的少年,脑子里面可不就是儿女情长吗?”
“谁说他没有豪放气息的。”
卢原相这个时候也开口说道:“在丈鹿山盘踞了两三年的土匪,被他单枪匹马拿下了。”
“不费一兵一卒,不消耗朝廷半点粮草,就靠着一个人一张嘴。这可是一名儒将。”
听到这话之后,尚远静的眼神里面总算是多了几分欣赏,道:“不错,这还有些男子汉气质。本官倒也想要和他接触接触了。”
“你确定想要和他接触?他现在天天住在唐王府。”
卢原相说话的时候,憋着坏笑看着尚远静。
“这……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尚远静说道:“还是等此次祭天大典吧,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萧唐作为一个小孩子,他住在谁家都行。大家不会觉得他是给谁站队,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威胁。
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只是和李越玩得来而已。
但是他们这些人可不一样。
他们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盯着。他去唐王府,可能只是单纯转一转,但在别人看来,那可就有了很强的政治意味。
会带动很多人投靠唐王。
也会让太子对他产生嫌隙。
“卢大人。”
几人结束这个话题之后,尚远静对着卢原相说道:“你觉得皇上这次又有什么打算了?”
“不要随意揣测上意。皇上让我等做什么,我等做什么就是。”
卢原相摇摇头说道。
“我可以肯定,皇上定然会出兵西南。但是出兵西南必然需要银子,皇上会从哪里搞银子呢?”
尚远静有些后怕地说道:“去年对西北用兵,他可是足足抄了十几个贪官的家。咱们这个圣上,为了攒银子,啥事都干得出来。”
“咱们得提前有个预防不是?”
卢原相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这次和西北用兵那次不同,那次国库还有银子,只是有三十万两的空缺而已。这次需要三百万两,可不是抄几个官员的家就能行的。不到万不得已,皇上不会再用这种办法,现在皇上扶持文官群体,若是再来一次抄家,可就让勋贵再次坐大了。”
“至于勋贵的家,皇上肯定也是不敢去抄。勋贵们一直被打压,心里面本就有火气,再抄家估计会引起他们的胡思乱想,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
“我等没有办法,皇上也没什么办法。走吧,走吧,或许皇上在等秋粮上来吧,那个时候用兵也不会耽误农时,天气也适合用兵。”
尚远静却一脸焦躁,十分烦恼地道:“西南着实是等不得,对乌蒙越早用兵,越是容易拿下,越拖越麻烦。”
“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
卢原相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朝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