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菱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皇上,分明是小主嫉妒苏小主得宠又有了身孕,这次的争吵,不过是引子罢了。”
周美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我素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还非要赌上全家人的性命来陷害我?”
菱花泪眼朦胧又着急地跪伏在地上:“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不信,大可派人去小主所住的承乾宫里搜查一番,先前小主亲口吩咐奴婢做了一个诅咒苏小媛的巫蛊娃娃。”
孟祈安看向一旁的万应当,万应当打了千儿便退了下去了。
周美人面色略有些狰狞地看向菱花。
菱花是十岁才到她身旁伺候的奴婢,也是她从家里带入宫的,她说什么也没想到,菱花有朝一日会背叛她。
周美人气得很,一旁的皇后正低声安慰,眼底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过了一会儿,万应当的确带了个巫蛊娃娃回来,只不过上头的巫蛊娃娃的生辰八字并不是苏小媛的,而是写的玉芙蓉的名字。
玉芙蓉放下手里的汤婆子接过万应当手里的巫蛊娃娃看了眼,垂眸道:“周美人,这上头怎么是本宫的名字?”
周美人冷哼了声没说话:“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
玉芙蓉把巫蛊娃娃递给一旁的听梅,冷嗤一声:“本宫竟不知何时引得你如此不满。”
周美人靠在皇后怀里颇有些心虚。
而孟祈安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周美人身上。
明明孟祈安的目光格外温和,周美人却觉得像是被一只猎豹盯上一般背后发凉。
“皇上,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皇后出声道,顺势遮住了周美人的身影,也挡住了孟祈安的目光。
帝后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周围的宫女太监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有些许不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皇后对周美人倒是心疼得紧。”,孟祈安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皇后搂紧了周美人,垂眸道:“臣妾的妹妹,臣妾自然心疼。”
“皇上,周美人尚且年幼,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份儿上从轻发落,臣妾定然会好好教导周美人。”,皇后低着声音说道。
周美人惴惴不安地靠在皇后怀里。
孟祈安收起手里的佛珠,垂眸道:“既然皇后做出了承诺,那朕也不好再加以处罚,朕不希望以后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是,臣妾明白,不过皇上,既然这已经不是苏小媛的巫蛊娃娃,那证明周美人和苏小媛之间并没嫌隙,也没有菱花所说的那般暗生嫉妒。”,皇后冷眸看向菱花。
玉芙蓉悄悄抬头打量皇后,此时的皇后全然不像是平日里那个病怏怏的皇后,反而气势十足,叫人觉得凤仪万千,这才是皇后原本的样子。
菱花跪在地上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你究竟受何人指使诬陷周美人。”,皇后厉声质问。
菱花一咬牙,趁着人不注意,一头猛地撞死在了殿里的柱子上。
腥红的鲜血很快便流了一地,周美人呆愣愣地窝在被子里,原本就颤抖的身子越发的颤抖了。
皇后只是冷哼了声:“给本宫查一查,菱花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务必给本宫挖出这幕后之人来!”
她倒要看看是谁敢动她的妹妹!
孟祈安看向内殿里头:“既然皇后有心追查,那么苏小媛的事情便一并交给皇后了。”
皇后微微福身:“是,臣妾遵旨。”
孟祈安转而看向站在一旁汗流浃背的太医:“苏小媛的身子便交给你了,朕不希望苏小媛落下什么病根。”
太医跪在地上磕头应了声是,而后支支吾吾道:“皇上,保重苏小媛身子不难,只是……寒气入体太甚,恐怕苏小媛今后再难有孕,这……”
孟祈安皱眉:“那便再说吧,苏小媛无事便可。”
孟祈安拉着玉芙蓉便往外走准备回去了,走到门口孟祈安的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道:“传朕旨意晋苏小媛为容华,以慰苏容华失子之痛。”
落下这么一句晋封的口谕,孟祈安便带着玉芙蓉走了。
而玉芙蓉临走前瞥了眼听梅手里的巫蛊娃娃,垂眸冷声道:“烧了那个肮脏东西。”
听梅福了福身。
孟祈安拉着玉芙蓉上了龙辇,而后皱着眉开口道:“蓉蓉,你会不会怪朕没有替你撑腰?”
闻言玉芙蓉摇了摇头,垂眸笑道:“皇上,您的心已经站在臣妾这边了,这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不是,只是怎么说呢。
且不说她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单就是那巫蛊娃娃上的生辰八字,也不是她的生辰八字呀。
虽说上头的确写着她的名字,可那生辰八字却并不是她的,看来周美人诅咒的另有其人。
只是那生辰八字她隐约觉得有些许熟悉。
是谁的呢?
玉芙蓉陷入沉思,能叫她觉得有些许熟悉的,那一定是见过的,并且得有一定重视程度,否则不会叫她有印象。
抱着这个疑问,玉芙蓉回到了承乾宫,孟祈安把人送到后便回了太极宫,他是下了朝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上书房还有许多折子未曾处理。
每年到了冬季,北疆那边都格外容易躁动烦乱,时不时骚扰北疆百姓。
冬季严寒,北疆那边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冬日里粮食少得可怜,他们便只能通过掠夺来争取过冬的粮食。
孟祈安看着手里的折子,是慧妃父亲镇国公的折子。
上头说北疆那边最近突然安分了下来,倒不是说不好,而是显得十分奇怪。
他们同北疆比邻而居几十年,年年冬日,北疆都会举兵进犯,忽而今年安分了下来,这不得不叫孟祈安怀疑北疆另有所图。
好在镇国公还镇守在北疆边境,孟祈安揉了揉眉心。
旁的不说,今日他倒是又没了一个孩子。
只是那苏容华……
孟祈安垂眸翻看着蒙古王的折子,身为蒙古王的嫡出女儿,竟然同周家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孟祈安叹了口气,也不知是福还是孽,他今日瞧着那周美人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