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
林晚虔诚的跪于佛前,闭着眼睛双手合十。
莲花灯烛映照下,身边跪着的入尘念经声声声入耳。
一切物件都显得那么祥和安然。
仿佛尘世的喧嚣都被遗忘在了这扇门外。
若说取什么愿望,林晚是不太信神佛这些东西的。
但来都来了,不拜一拜倒显得不太好。
林晚缓缓睁眼,余光之处却立着一个矫健的身姿。
赵政川负手而立,一身黑色长袍刺绣着龙的暗纹,雍容华贵,似有光彩照耀一般,黑如墨的长发上束着玉冠。
林晚看着他俊朗的面容,不禁想:
妖孽,真是妖孽!
就这长相,怕是一百个千年高僧都超度不了。
赵政安亦侧头看向林晚,见她发呆便轻轻开口。
这声音如空谷幽涧:
“嫂嫂,许的什么愿,我能不能为你实现?”
嫂?嫂?
“……”
听到这称呼,跪着的林晚才回过来神。
她呆滞了一秒,起身微微皱眉道:
“愿望长命百岁。”
赵政川噗嗤一笑,暗道真是可爱:
“那是自然的,六哥和我都会护着嫂嫂的。”
林晚见他没有礼拜的样子,便问道,“九皇子不求点什么东西吗?”
赵政川认真道,“求了,希望嫂嫂睡得好。”
林晚顿了顿似笑非笑,垂下眸子道:
“也是,九皇子集万千荣宠于一身,自然无所求了。”
赵政川眸中浅浅淡淡,似泉涌流。
他看着林晚的身影暗道:
我的所求,是你。
赵政川嘴角带着从容的笑,主动说道:
“今日来此处,是为了给母妃供奉佛灯。”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马儿的惊呼。
二人转身向外看去,只见马匹如同受惊一般癫狂地上蹿下跳。
马背上牵连的马车在左摇右晃之下摇摇欲坠。
本就是不平坦的山路,在那马剧烈地蹦了几下后,马车瞬间向着山崖的一边翻了。
而车上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也随之从马车的门帘内向外张着手臂跌落。
“别怕,是五公主。”赵政川道。
小僧人入尘定睛望去。
脚下猛瞪了几步,张开双手飞身过去,就在公主快要摔在地上时,他不偏不倚地横着抱住了五公主。
一身灰色的僧袍配上公主一身金纱粉苏绣长袍。
如同得道飞升的僧人接下了天上飞下来的仙女。
五公主惊魂未定中双手紧紧圈着入尘的脖子。
缩在他的怀中,汲取着安全感。
片刻的寂静后,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与宫中那些与生俱来带着压迫感的皇子不同。
眼前的小僧人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空灵之中又带着一抹让人想要接近的温柔。
五公主不由的脸颊泛红,眼神慌乱之间紧搂的越来越紧了。
赵政川面无表情,眼角似带着常人看不出的厌恶和轻笑。
而林晚正磕的开心。
身后小翠匆匆跑来,凑在林晚的耳边悄声道:
“小姐,王府传来消息,王爷病倒了!快回去看看吧。”
林晚的表情没有惊讶,只是看着眼前拥抱的二人点了点头。
好一会缓过神后才欠身告别了九皇子,便上了马车。
只是林晚没有注意到,那佛堂台阶之上注视着她的背影的人,看了许久,许久。
“翠儿,慢点回去吧,让她们再闹一阵。”
马车上的颠簸之中。
小翠道,“听闻皇上一共三位公主,个个美若天仙,可惜当年长公主被送去吴国和亲后,被吴国凌辱致死。”
林晚似想到什么,“长公主是德妃所生,也就是赵政川的亲生姐姐了。”
“当年德妃还是小小的才人,没有话语权,公主十五就被送去和亲,短短五年命陨他乡。”
“这么算来,是公主和亲后,皇上抬了德妃的位子,还把赵政安过继在了德妃膝下。”
林晚突然意识到什么。
“也就是因为长公主的死,皇上派兵灭吴。”
她越想,心底越酸。
“也就是那一年灭吴国时的战役让哥哥嗓子受损再不能说话”
“赵政川也是在那战役中以一敌百,一战成名。”
小翠若有所思,跟着分析道:
“这么说九皇子是为了他亲姐姐才会年纪轻轻上战场?”
林晚点点头,“有可能,记得胜仗回京的那天,京城浩浩荡荡如同过年。”
小翠问道,“除了九皇子以外,还有二皇子的马车走在最前面,他怎么没出名呢?”
林晚:“小火靠缘,大火靠命。”
王府内,众人已经乱作了一团。
本是三人一起和和美美的用饭。
可江丹凝受不了谢思思争宠,刚说了几句话把谢思思赶走,赵政安就神色不对了。
是难受的那种不对劲。
而赵政安想着以为是最近身子乏累,便想着躺下歇息会就无事了。
谁知这一躺便浑身疲软起不来了,且脸颊和额头越来越滚烫。
当谢婉卿赶到的时候。
赵政安紧闭着眼睛,嘴唇都泛白了,吓得她一时没站稳差点仰过去。
众人哭作一团,郎中提着箱子赶来。
“王爷无事,只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吃些药好好休息便是了。”
江丹凝用手掌抹掉泪痕,听到不该吃的心中漏了一拍。
心虚的她先发制人,一巴掌扇在谢思思脸上:
“贱人,你给王爷吃了什么。”
谢思思被吓到跪地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见此状况,江丹凝更是要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说话声音都比平时要大许多。
“王爷日日喝我做的羹都没有事,怎偏偏今日喝了你的羹就有事。”
“说,你给王爷碗里放了什么药。”
江丹凝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的药已经连续放了好几天了,都没有出这样的事。
谢婉卿神色焦急,也不敢说去调查,忙拉开江丹凝:
“王爷许是吃错了东西,怎能是下药呢。”
“思思一心服侍王爷,断然不会害王爷的。”
江丹凝自然也不提查验的事,如今王府就她一个有权利的,只要她不提没人能奈何。
她只要在所有人不知情下,把错推给谢思思。
“就算不是下药,那也必然是谢思思这个贱人做的东西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