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安没抬头看她,冷道,“你搬到后排就有位子了。”
江丹凝双唇微张,眼中的风暴压制不住。
谢婉卿为了重得王爷的心,亦是在这次家宴上有所准备的,她见时机差不多了,目光柔软的问道,“王爷,上歌舞吧。”
“好。”
宾客中有人喝得脸颊微红,听到要上歌舞,一下子回忆起了上次林晚在生辰宴上唱的曲子,便眯着眼道,“说到歌舞,侧福晋的歌可谓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了。”
江丹凝闻言一惊,大喜过望,自己已经许久未唱歌了,竟还有人记得自己的歌喉,于是也不谦虚回道,“没想到还能有人记得,不过也是,京城中肯定是无人能比得上的,自然会让人印象深刻吧。尤其是那首《楼东赋》。”
那宾客回道,“对对对,就是那首《楼东赋》,哎呀,自我听完侧福晋唱的,再听别的都觉得不入耳了。”
江丹凝高高扬起下巴,得意尽数显现在那张妩媚的脸上,她侧目摸摸耳垂,“是呀,从前大家都是这样说的,这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那歌声犹如天籁,美人美曲美酒,让人恍惚到以为是神仙过的日子。只是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有幸再听到侧福晋的歌喉。”
江丹凝听得十分满足,声音更提高了好几分,“唉,那曲儿我都要唱腻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推辞。不过我可事先说清楚,我就唱一遍,若是没听够,我可不管。”
她起身向大殿中央走去,挺着胸膛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嘴角的笑更是肆意,“乐师,奏乐。”
那宾客的表情瞬间鄙夷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江丹凝理所应当道,“唱曲儿啊,你不是要听吗,难道你要我单独唱给你一个人听?想什么美事。”
只见那宾客撇了撇嘴,不满道,“我说的是侧福晋林晚,你是谁啊。”
江丹凝石化在原地,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只有我唱过,你是不是喝多了记错人了。”
胡从心表情不自然起来,因为生辰那日,是她为了给江丹凝策划解除幽禁一事,竟误打误撞让林晚有了出彩的时刻,这事要让江丹凝知道了,又得劈头盖脸一顿骂。
她低下头吃着水果不敢发声。
赵政安沉稳的声音响起,“晚晚那日的曲儿,的确唱得动人心弦。”
“什么?”江丹凝觉得自己内心什么东西碎了,是林晚,大家说的竟然不是她,而是林晚。
她引以为傲的歌喉如此轻松地就被取代了?
她不服,觉得是自己太久没唱,才让他们随便听一个林晚唱的就认为是最好的。
江丹凝认真道,“王爷,让我唱一遍。林晚不可能在我之上。”
有一宾客嘲讽道,“你这叫什么来着,东施效颦!”
江丹凝气得两腮鼓鼓的,为了证明自己,开口就要唱。
可惜谢婉卿不给她表演的机会,林晚禁足的日子江丹凝给她受的气,她可还没忘,她立即起身示意乐师切曲。
悠扬的音乐响起,门外一排的舞者扭动着身姿走进。
赖在大殿中央的江丹凝直接被一舞者撞到一边,四脚朝天的样子狼狈至极。
赵政安也没有丝毫把目光投向她,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认真看起舞蹈来。
一个个舞者犹如仙子一般,身姿轻盈,她们各个一身绯色的衣衫,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纤细的脚腕处套着银色的脚环,跟着节奏发出“沙沙”的声音。
此景只应天上有,众人皆是看的入迷。
此时箫声骤然急转,只见舞者们围成了一个圈,中央站着两人中手上多了小鼓。
林晚定睛细看,其中这一人怎么如此眼熟。
那两人以右脚尖为轴,轻轻向外舒展长袖,随着音乐旋转起来,衣袂飘飘宛如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一舞毕,赵政安倚在椅子上忍不住给二人鼓起掌来,“赏。”
这时谢婉卿缓缓走了出来,她欠身道,“请王爷治臣妾死罪。”
赵政安问道,“你何罪之有。”
谢婉卿顿了顿,语调中有些哽咽,“自上次之事,王爷便革去了臣妾管理王府的权利,也对臣妾甚是冷淡。”
她停下擦擦泪,“臣妾自知犯了错不能再王爷身边伺候王爷了,但臣妾实在担心王爷,放不下心来,便想着若能多两个妹妹侍候王爷,臣妾也能安心了。”
赵政安微微仰头,“福晋说的二人,就是这舞中间的两名舞者吗?”
“正是。”谢婉卿抬头看了看赵政安的表情,“所以臣妾才斗胆在家宴的舞蹈中多加了二人,想献给王爷。”
江丹凝起身怒骂,“放肆,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也给王爷送吗。”
赵政安却心领神会,刚刚的舞蹈让他心驰神往,且王府也许久没有进新人,于是便抬手道,“你身为福晋,尽妻子的义务,甚好。”
江丹凝目瞪口呆,觉得眼前的男人越来越陌生。
林晚勾勾唇,没有丝毫不悦。
她早知道,男人,向来如此。即便赵政安现在再喜欢自己,也没指望让他为自己守贞洁,除非到他挂上墙的那天。
赵政安看向两名舞者,“如此一来,揭下来你们的面纱吧。”
舞池中的二人揭下面纱,左边的女子长相虽不倾国倾城,但也异常清丽。她朝着大殿之上的赵政安温柔可人的一笑,“臣女名叫谢思思,见过王爷。”
而右边的女子,眼尾稍稍翘起,聪慧尽显在脸上,这人正是林晚熟悉不过的林柔。
林柔也害羞地一笑,“臣女名叫林柔,见过王爷。”
林晚默不作声,内心荡漾着喜悦。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林柔只要进了王府便更方便自己做些什么了,如此一来她还要感谢谢婉卿。
江丹凝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这笑有生气,有嘲讽,
“谢婉卿林晚,你们两个怕留不住王爷就连起手来把自己姐妹送进王府?真是好笑。如此明目张胆在府中拉帮结派,丝毫没把王爷放在眼里。”
林柔一听这话来气,她才不会跟林晚结成一派,便立即跪下表忠心,“王爷,此事林晚并不知道,是福晋让我来的!”
谢婉卿:“?”
谁让你这么快就爆马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