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装可怜最能让男人生起保护欲。恰到好处的柔弱和作妖,会让人爱不释手。
这歌声她不提,赵政安不聋也会听到,还不如她主动说出来显得自己懂事。然后再按下去赵政安对江丹凝的恻隐之心。
其实这也好办。
只要装得比她还惨,再唤起王爷的同情心。
赵政安倚靠在床边,想着江丹凝刚入王府时也是如林晚一般天真可爱,怎么到现在变得越来越胡搅蛮缠了。
江丹凝房中的丫鬟劝说道,“小主别唱了,您已经唱了十遍了,再唱下去小主的嗓子会哑的。”
江丹凝推开她执拗道,“我偏要唱,我不信,王爷会不心疼我,不来看我。他从前最爱听我唱这个曲子了,说听到这个曲子满脑子就都是我,挥之不去。他会来,一定会来的。”
可寝殿中的林晚不给赵政安思考时间,一翻身从赵政安怀中溜走,缩在墙角抽泣起来,泪水从眼眶不断地淌出,“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王爷,臣妾好怕。”
赵政安被打断思绪,“好端端的怕什么?”
“臣妾的母亲父亲,曾相识于秋日里的枫林。母亲对父亲一见倾心,不惜与家中决裂也要嫁给父亲做妾,故而给臣妾取名‘停车坐爱枫林晚’中的林晚二字,可母亲走得太早了,父亲早忘了曾经的海誓山盟,也忘了母亲和我。”
林晚说起话来越发的有气无力,像是极力在忍着呜咽的腔调,听得人心都快碎了。
她知道,赵政安自小也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说亲人一定会引起他的共鸣。
遂道。
“臣妾幸而遇到王爷肯垂怜,才让臣妾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王爷于我是夫君,是爱人,更……胜似亲人!有母亲的温柔包容,亦有父亲的严厉宠爱,王爷是我心中排第一的亲人。可我也怕…怕王爷忘了对我说过的话。”
赵政安心头一紧,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在他不记事时就没了,后来小小的他被过继给了德妃,却依旧不受宠爱。而自己的父亲是当朝皇帝,好几个儿子更是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太子是皇后所生,中宫嫡出甚是尊贵。二皇子性格耿直热情、不拘小节,四皇子心思缜密、聪慧过人。
尤其是九皇子,生母是位高权重的德妃,又在小小年纪上战场时一战成名,皇上最是看重。
唯有赵政安这些年孤零零一个人不得关注。
自己养精蓄锐,强撑着度过。
即便王府一堆女人,可哪个真正懂他呢,不过是裹胁着热闹的面具罢了。
没人比他更懂孤单的滋味。
他抱着林晚越来越紧,用手轻轻地安抚她的后背,似在安慰小时候不受宠可怜的自己。
他温柔低沉的一遍遍说着,“别怕,别怕,我不去看她,我就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江丹凝望着窗外孤零零的月亮,脑中不断浮现出赵政安和林晚缠绵的画面,她一把将寝殿内的花瓶全部打碎,带着怒气沙哑的一遍遍唱着《楼东赋》,“他会来的,王爷最爱我,王爷一定会来的。”
一夜风雨终是盖过了动人的曲调。
清晨。
林晚伸伸懒腰,昨晚江丹凝唱了一夜,赵政安被吵得睡不着,就折腾了林晚一夜。
林晚腿都是疼的。
转头看向赵政安,他眼下一圈的黑眼圈就知道他这夜也甚是劳累,一会还要上朝,哪有闲精力去看江丹凝。
林晚柔声道,“王爷,昨夜侧福晋唱了一夜,你去看看她吧。”
赵政安无奈叹了口气,“等有时间再说。”
林晚靠着他的手臂,“这倒显得是臣妾不通情理了,不如臣妾替王爷去看望看望侧福晋,表达王爷照拂之情可好。”
“也好,叫她别再唱了,也不知爱惜自己的嗓子。”赵政安整理好衣装,也不禁对怀疑林晚是前福晋的转世,一样的善良纯真,惹得他不喜欢都不行。
赵政安忍不住低头夸奖道,“还是晚晚最懂事。”
赵政安走后,小翠来报,“小姐,老爷听说你在王府得宠,来信儿想让你在王府里多提提林府的好,想着能升升官。出嫁那天说没这个女儿,如今又巴巴地想着让人说好话,算什么爹啊。”
林晚不屑的挑起眉毛,“好啊,多提提他是吧。走,去看看江丹凝。”
小翠扶着林晚,“小姐去看她做什么?白白惹麻烦。”
林晚目光坚定,“别急,这是一大盘棋。”
一进到江丹凝的寝殿果然不同寻常的妾室,甚至比福晋的还要豪华许多。
寝殿内的香炉、烛台等铜器,都以精铜铸造,表面镀金。
烛台上点燃着龙凤呈祥的蜡烛,烛光闪烁。
屋中所有能看得见的物件全是最好的。
可见赵政安曾经有多宠爱这个女子。
江丹凝倚靠在床边,阳光下的她眼角的皱纹有丝丝显现,唱了一夜的曲儿显得她更加憔悴。
江丹凝看见林晚的那一刻,差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从床上摔下来。
她无力地抬手指向林晚,奈何唱了一夜的嗓子已经嘶哑不堪,“怎么是你这个贱妇。一定是你拖着王爷不让他来看我。”
林晚从头到脚都是赵政安赏赐的好东西,头上的簪子更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抬手轻轻掩着薄唇笑了出声,“侧福晋,就是王爷让我来看你的。”
“王爷?”江丹凝眼中突然亮了起来闪烁着逛,急切问道,“王爷说什么了?可是心疼我了。”
林晚铮铮道,“王爷叫你别再唱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江丹凝愣在原地,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王爷从前最爱听我的歌声,怎么会不让我再唱。”
林晚俯视着江丹凝,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令她着迷,“如今,王爷和我都不爱听。”
江丹凝一瞬似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地坐在地上,怀疑道,“他说…最爱听我唱歌的。”
林晚故意地暗示道。
“我初来王府,你就对我处处针对,不过是仗着你家世比我好罢了。我父亲林文清虽然是从三品的小官员,可现在我受王爷的宠爱,我父亲升官也是迟早的事。你现在还不是不如我这个小官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