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秋猎队伍整装待发,百里子钦和姜馨儿并肩而立,俯视着台阶下所有的人。
而百里子钦心里只想着宁潇然现在在哪个角落,在看吗?在做什么?
是啊,如果宁潇然去了,他也只能东躲西藏偷偷摸摸,想来肯定不舒服。
而宁潇然此刻正在梨落堂里,他本想去目送百里子钦的,想想还是算了,打算等着秋猎队伍出发之后乘马车去往万花酒楼。
“呦,宁老板得空了?”沐霞抓着一把瓜子坐在酒楼柜台边,心情很好的样子看着宁潇然走进来。
宁潇然瞧着沐霞心情不错,便故意说道:“你的首饰店是不打算要了吗?成天在我酒楼里打转。”
沐霞继续嗑着瓜子说:“要不是风宜安去风满楼了,我才懒得搭理你这破酒楼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斗嘴的时光。
宁潇然走进柜台里面熟练地拿出账本瞧着,问:“怎么,风满楼有什么事了?”
“没事不能去啊?”沐霞白了宁潇然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人家堂堂风满楼执令天天给你在这酒楼里当掌柜的,多屈才!”
宁潇然听着不对劲,合上账本饶有兴趣地看着沐霞问:“这么维护她,最近你跟风姑娘的关系挺好啊。”
沐霞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把手中的瓜子皮扔向宁潇然的肩膀处说:“关系不好怎么给你打理酒楼。”
躲开瓜子皮进攻的宁潇然笑而不语,他知道酒楼生意重新好起来,还真是多亏了这两位姑娘呢。
“哎。”沐霞挑起眉毛趴在柜台上低声问宁潇然,“你不跟着去秋猎?”
宁潇然重新看账本回答说:“不去。”
“她可是去了啊。”沐霞压低声音,意有所指。
宁潇然知道她说的是姜馨儿,头也没抬说:“她应该去的。”
姜馨儿是百里子钦名正言顺的皇后,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话点到为止,沐霞也没有再说下去,手中的瓜子皮放在柜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你看着吧,我回首饰店了。”
“好。”宁潇然没抬头应了一声。
思念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悄无声息,抓心挠肝,尤其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上心头,时而像羽毛,时而像利刃……
为了躲避思念的侵扰,之后的每天宁潇然都在酒楼里忙前忙后。
但每每夜深人静,躲不掉的还会来。
宁潇然就拎着一壶酒坐在楼顶看着秋月,寂寥的秋风拨弄着他的头发,身旁空无一人。
想来现在的动物们贴满秋膘个个肥美,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吧。
宁潇然心里想着。
他也在努力回想百里子钦口中他们曾经一起去打猎的场景,可如何都想不起来。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宁潇然抬头望月,低声呢喃。
帐篷内的百里子钦同样端着一杯酒,望着带来温暖和光明的火焰出神,自言自语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门口的守卫报告声将百里子钦的思绪从皇城拉了回来。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说:“宣。”
姜馨儿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说:“皇上,秋夜山里凉,喝碗汤暖一暖吧。”
“皇后有心了。”百里子钦点点头。
众多大臣都在营地里,就算演也得演一演。
姜馨儿坐在百里子钦身旁说:“秋猎行程已过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什么事?”百里子钦听后瞬间警惕了起来,他下意识以为姜馨儿又要对宁潇然做什么事,但又一想,现在他们相隔千里,应该不会。
姜馨儿期待地看着百里子钦回答说:“臣妾也想换上戎装,骑马围猎。”
来了这么多天,姜馨儿就一直被困在营地的帐篷里,只能看着男人们兴致勃勃地打猎回来满载而归的模样,甚是羡慕。
百里子钦闻言点了点头,他想到姜馨儿也是会骑马的,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姜馨儿期待的目光。
一瞬间百里子钦内心有些触动,曾经的姜馨儿也是鲜活可爱,阳光自由的姑娘,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着,丝毫不比男孩子差。
可因为百里子钦,只能被困在深宫里,每天看着不爱自己的男人爱着另一个男人,变成如深宅院里一心权斗的女子……
愧疚爬上心头,百里子钦垂眸有些不敢看姜馨儿,点头说:“就依皇后所言吧,只是要注意安全,莫要受伤才好。”
“多谢皇上!”姜馨儿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容,是那样放松,那样天真烂漫的模样。
她站起来行礼说:“那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休息了,先行告退。”
百里子钦点头没说话,他不敢抬头看姜馨儿,不敢看这个被自己扯进乌云中的姑娘。
翌日清晨,姜馨儿换好装束站在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旁帮马儿梳着鬃毛,眼神中闪着耀眼的光。
她转头看到百里子钦站在不远处,笑着行礼道:“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