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对于仙神口中那句“天降量数,大数不可变,小数可变”的话,已经听到很多次了,身穿越者,知道原本封神命数的他,自然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何为大数,何为小数?
“在一个凡人的角度,仙人的一切都是大数;在仙神的角度,圣人的一切皆为大数;在圣人的角度,天道的一切皆为大数。”
他抬起头,看向天穹,看向九天,三十三天外天,淡淡地道:“那天道之上呢?”
他的目光最后落向玉清天的方向。
“元始天尊,若你的玉虚天命也成了小数,你又会如何?”
……
与此同时。
玉虚宫。
元始天尊睁开了双眼。
他看向人间,只见人间的气运变得更加蓬勃有力,暴涨了不止数倍,尤其是以朝歌为中心的殷商国运,更是如日中天一般,氤氲起伏。
在大商蒸蒸日上的国运中,还有一层极淡的月白色掺杂其中,正是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源于人族,却可以遍布天地,一旦让其完全扩散开来,再想收回人间气运,就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天降劫气,发杀机,仙神受难,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收回人间气运,人王必须降为天子,人族的气运必须归于圣人掌控。”
“吾等圣人替天行道,岂能有人间这一隅之地,独立于三界之外?”
他屈指推演片刻后,抬起双眼,看向无量四海的方向,淡淡道:“北海龙王何在?”
洪荒大地之外。
无边无际的无量四海的北方,北海之底。
圣人法旨在这一刻,化作无形的压力,瞬间压在整个北海之底。
千万北海水族匍匐在海底,瑟瑟发抖。
成千上万龙子龙孙,低头垂目,不敢有任何造次。
海底,一座完全由冰晶炼制成的巨大龙宫中。
一头上千里长的巨大白色龙族睁开眼,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喃喃道:
“本王的女儿已经没了,但圣人还是不想放过吾北海龙族吗?”
叹息声响起的同时。
无尽的冰寒之气从白龙身上喷涌而出,下一刻,白龙化作一个身材高大,头戴冠冕,身着龙族王服的英武男子。
他向着玉虚宫的方向一礼,恭敬地开口,道:“北海龙王敖顺,见过元始圣人。”
不管他心里有多少不满,在圣人面前他都必须无比的恭敬。
龙族早已经没落,生存艰难,若是对圣人不敬,那龙族顷刻间就会灭族。
元始天尊淡淡地看了北海龙王敖顺一眼,道:“龙女在朝歌,你去接回来吧。本尊允诺让她入我玉虚一脉。”
敖顺眼中的冰芒瞬间迸射出千丈,他毕恭毕敬地向玉虚宫方向一礼,道:“敖顺万谢圣人恩赐。”
元始天尊淡然地点点头,收回圣人神念。
北海龙宫前。
敖顺眼中冰芒吞吐,抬眼看向大地的方向,淡淡道:“霜儿若能拜入阐教,那么我北海龙族一脉,必将复兴。”
“这是我北海龙族复兴的唯一机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他眼中冰芒破开北海不冻海水,一步登上九天。
下一刻。
一头千里长的巨大白色龙王出现在北海之上,北海无尽的冰雪刹那间在他身边凝聚,在整个北海上空,铺满了冰霜。
北海龙王低下头,看向朝歌的方向,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九天十地,道:
“人王,你无端奴役本王之女,侮辱北海龙族尊严,该当何罪?”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周身无尽的冰雪风暴,就像北海之地刮去。
本来刚刚来到秋季,暑热还没有完全退去的北海之地,气温暴降,正在劳作的北海建设军团的人哈气凝雾,眼睁睁看着快要秋收的作物挂上冰霜。
“人王帝辛,交出本王女儿,并且你还要来北海向本王谢罪,否则本王会让你知道,侮辱吾族尊严的代价。”
此话一出,诸天仙神都惊了。
北海龙族突然和人族打起来了?
……
无量四海以东。
龙海龙宫中。
一头青发的东海龙王敖广抬起头看向了北海,嘴角一抽,喃喃道:“四弟,为兄知道你不能违背圣人法旨,但你这样容易死在人间。”
东海离陈塘关太近了,那一日子受在陈塘关镇压魔化哪吒,以因果斩太乙真人的无敌英姿,敖广看得清清楚楚。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想再和人族正面发生冲突了,甚至召回了所有在陈塘关附近作乱,受龙族控制的水族。
“吾族现在仙神打不过,打人族也一定会元气大伤,为了吾族的延续,安全第一啊。”
他淡淡看了一眼东海龙宫的所有龙子龙孙,千万水族,淡淡道:“此刻起,东海龙宫封闭,谁离开龙宫,谁就不再是我东海一脉。”
说罢,他发出一道龙吟,将整个东海龙宫封闭起来。
西海,南海。
两海龙王只是淡淡地看了北海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北海之事,与我南(西)海无关。”
自龙凤量劫之后,龙族就一直在衰弱,巫妖量劫后更是在圣人的安排下,被分为四海族裔。
如今四海龙族虽不至于形同陌路,也已经没有什么亲密关系。
西海与南海龙王见北海龙王敖顺出手前,完全没有知会他们一声,此刻自然也不会过问北海龙族如何了。
……
金鳌岛上。
通天教主看也不看北海一眼,只是看向玉虚宫的方向,淡淡地道:“让龙族出手,有任何因果都影响不到阐教。”
“元始,原来你也怕帝辛执掌的因果之力,在封神结束之前,就把你的弟子全都给斩了?”
玉虚宫中。
元始天尊面无表情,淡淡开口,道:“通天,本尊只是在扶正天命。吾等天道圣人,理应顺应天命,替天行道。”
通天教主只是哼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圣人的道各有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
……
须弥天。
准提周身梵光大作,淡淡道:
“元始不愧精于算计,让北海龙族出手。帝辛若还回龙女,就失威于人间。帝辛要逆天命,要让人族景从,就不能有任何中断。”
“一旦他的威信受损,人族气运必然骤降。”
“若他不交回龙女,势必与北海龙族开战。北海龙族麾下千万北海水族,哪怕是死在人间北海之地,也会让整个北海之地冰冻千里。”
“只需要打上一两年,不愁殷商国运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