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前。
哪吒飞身而归,卷起更加凶暴的滔天魔气。
滚滚魔气凝聚在他手中火尖枪上,化作一柄可以刺穿大地的巨矛,向子受刺去。
无边无际的魔气,看得无数仙神都目瞪口呆,心惊胆战。
“魔道力量竟然如此强悍?那哪吒现在不过勉强地仙境而已,但他的魔气却已经越来越强,竟然对吾等金仙的道心也产生影响?”
“魔道力量最强的就是侵蚀,任何一丝大意,都会被其乘虚而入。”
“魔道力量竟然如此强,看来帝辛这一次也完了。”
“哼,逆天而行,不敬仙神,早该死了。”
陈塘关中。
子受看着刺过来的巨大魔枪,淡淡开口,道:
“??请人族圣贤英魂,孔丘!”
朝歌学馆。
在所有学子震惊的目光中,孔丘神像上,一道如同皓月一般的光芒猛地腾起。
下一刹。
子受身边霞光万丈,浩然正气如同皓月当空,轻易地就将哪吒狂乱的一枪挡住。
轰!
一道轰鸣在九天十地响起。
沉闷到让仙神都几乎当场吐血。
在诸天仙神目瞪口呆地注视中。
一轮皓月在陈塘关中升起,月光圣洁纯白,化为如轻纱般的屏障。
那撑天柱地,似乎可以一击将整个陈塘关彻底从大地上抹掉的魔气巨枪,却在这一片轻纱之前迅速瓦解。
哪吒手中的火尖枪发出一声悲鸣,被震飞出万里,一时不知去向。
那一轮皓月之中。
子受一身帝王霸气完全收敛,一股完全异样的气息在他身上浮现。
他眼神平静而深邃,犹如无垠的太古星空,包罗万象,又无比专注,仿佛能将每一个生命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
片片缕缕的光芒,如同冠和袍,落在他身上,让他的无双威严的气势中,又多出一缕温和与儒雅。
这一瞬间。
诸天仙神都立刻认了出来。
这正是子受在冀州时所使用的那种力量。
当时除了元始天尊以外,谁也没能认出浩然正气,根本不知道子受所用的这种非仙,非巫,非气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凌霄宝殿中。
昊天玉帝脸色越发阴沉,他紧紧盯着那陈塘关升起的皓月,十分肯定地道:“确实是浩然正气,吾不会认错。”
他还在道祖身边当童子的时候,在分宝崖岩见过诸天庆云,所以他自信不会认错。
浩然正气的气息相当特殊,整个洪荒都找不出第二种近似的力量,不可能认错。
“道祖当初说过,诸天庆云中的浩然正气独一无二。”
“难道帝辛身后真是元始圣人?不,不可能。冀州动手的只是轩辕坟三妖,根本不入圣人之眼,但现在动手的是太乙。”
“元始圣人不可能连太乙也当成弃子吧?”
“到底……怎么回事?”
……
须弥天。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道:“果然又是这股力量,非仙,非巫,非气运,甚是古怪。”
准提摇摇头,道:“不过,魔道力量的侵蚀,唯有我西方度化之道可抵抗,哪怕是仙道也无法完全抵挡。”
“帝辛挡得了一时,不可能一直挡住。”
接引则是深深看了子受一眼,道:“师弟,贫道认为,帝辛这力量,与我西方有缘。”
竟然有这种可以人族拥有,还可以抵挡魔气一二,这样的力量,要想个办法,弄到西方来才是。
准提双手合十,蜡黄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淡淡道:“师兄所言极是,师弟观这力量,也与我西方有缘。”
……
玉虚宫。
元始天尊默默地看了一眼头顶的诸天庆云,心念一动,将其收了起来。
在封神量劫结束前,他不打算再让诸天庆云示人了。
不然这没办法解释。
虽然,他身为天道圣人,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但,他可不想被通天说三道四。
反正这么多年来,他也只不过把诸天庆云当成圣人仪仗在用,有与没有并不影响。
……
人间之外。
太乙真人震惊地看着轻易挡住了哪吒一击的子受,皱了皱眉道:
“是之前冀州时见过的那种力量,有些熟悉。”
身为阐教十二金仙之一,他见过诸天庆云,只是他从来没见过师尊使用过诸天庆云。
毕竟他拜入阐教时,师尊已经是圣人,这世间有几个敢对圣人动手?
所以他此刻并没能把浩然正气认出来。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子受,道:“你果然已经是金仙境,但你以为能挡住魔气一时,就能一直挡住吗。”
“魔气最重侵蚀,你越是抵挡,魔气越盛,最终只会将你所有力量转化为魔气。”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哪吒已经卷土重来,火尖枪没了,他就祭起了混天绫,再一次掀起更加恐怖的魔气。
滔天的魔气从哪吒体内喷涌而出,将他全身染得漆黑一片,完全不成人形。
他手中混天绫裹挟着魔气形成的巨浪,向子受冲来,誓要把子受和整个陈塘关淹没吞噬。
子受双眼之中渐起风雷,淡淡道:
“妖魔灭我人族之心不死啊,身负仙神之名,却行妖魔之事,与妖魔何异?”
他此时已经是扮演状态,一举一动之间,充满堂堂正正的大气,以及悲悯天下人的胸怀。
在孔丘圣贤的那个世界。
人族深受异族妖魔的屠戮伤害,一直到孔丘圣贤开创浩然正气,才让人族终于有了对抗妖魔之力。
孔丘圣贤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教化天下的那一日。
而之所以没看到,就是因为妖魔乱世。
此刻,子受脸上的儒雅迅速退去。
一股极为威严的气息,自他体内爆发出来。
他淡淡摇头,开口道:“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既然跟尔等讲不明白道理,那吾就不用废话,直接动拳吧。”
他一步踏出,挥出一拳。
朝歌。
正在半空中看着陈塘关变化的闻仲,差点直接从半空掉下去。
他和黄飞刚才就想跟着大王一同前往陈塘关,但被勒令留在朝歌,现在只能远远观望。
他现在就觉得三眼一黑。
“大王又开始乱解论语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老太师在这一刻,竟然有一种大王哪怕乱解论语,也解得相当有道理的感觉。
他抽了抽嘴角,喃喃道:“不愧是大王,吾记得之前大王说过,‘最终解释权皆在于他’。”
但是当时大王可没说过,最终解释权是这样做啊。
他身边坐着五色神牛的黄飞虎也是眼角直跳,喃喃道:
“大王的《论语》如今已经是百官之准则,黎民之规范,但大王自己乱解所书《论语》,这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