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白早早戴着黑色墨镜,一个人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从对面的顾家别墅,回到了白家。
进门的时候,白念抱着双胸,一脸鄙夷的表情,故意拦在门口,“白早早,你回来干什么?我妈那件事还没跟你算呢,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最好马上离开……”
唰!
白早早阴沉着小脸,一句话没说,指尖的柳叶刀擦着白念的发丝一闪而过。
“啊!”
白念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东西,痛得尖叫一声。
脸上凉凉的,传来一股痛意。
白念抬手一摸,满手恐怖的鲜血,气得她指着白早早的背影,跳着脚大骂,“白早早,你是不是有病!你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拿我撒气!”
行走的行李箱猝然停下,白早早慢慢回头,表情冰冷地瞪着白念,“你怎么知道我离婚了?”
“还,还不是网上看见的……”
白念莫名心虚,眼睛滴溜溜乱转,最后恼羞成怒道:“还不是怪你自己,自己那点破事搞得人尽皆知,现在有资格怪我吗?又不是我害你离婚的!”
白早早冷冷勾起唇角,“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害的?”
白念脸色巨变,“谁,谁说的,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少拿我撒气!”
白早早冷笑,“哼,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被白早早墨镜下的锐利眼神紧紧盯着,这让白念颇不自在,别扭地看向别处,“懒得理你,你爱住就住,反正你的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才不管。”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是白念从未有过的一面,说明她心里有鬼。
有人跟她提过离婚这件事,甚至警告过她不准在自己面前多嘴。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白早早表情淡淡的,看着白念透着心虚的背影,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
这时,白睿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看见白早早,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又赶紧变了一副笑脸,“早早,你怎么回来了?行李箱很重吧,哥哥帮你拿上去。”
“关你屁事。”
白早早看都不看白睿,将柳叶刀收进袖中,提着比她还重的行李箱,健步如飞地走上楼梯。
在巨大行李箱的衬托下,显得她的身形更加娇小,莫名的惹人怜爱。
和平时疯疯癫癫的她反差极大。
白睿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白早早纤细的背影,随后转身走出了白家。
这天晚上。
白早早自己吃完饭,又一个人睡在自己以前房间的衣柜里。
床铺被女佣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还有助眠的香氛静静燃烧。
可白早早睡不了一点。
没有顾臣时在,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危险,自己随时可能被恶鬼拖走。
相比舒适的大床,还是狭小的衣柜来得更有安全感。
长夜漫漫,白早早冷得发抖,就这样睁眼盼到了天亮。
结果就这样感冒了。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白早早一个人蜷缩在衣柜里,整张小脸烧得通红,嘴里迷迷糊糊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白念本来不知道白早早生病这件事。
是女佣如往常进房间打扫卫生,看见白早早的床铺一点没动,衣柜里又传来叽咕叽咕的声音,还以为有老鼠呢。
结果打开衣柜就被白早早惨白似鬼的脸色吓得坐到地上。
况玉衡带着家庭医生过来,给白早早做了详细检查。
白念抱胸站在床边,一脸幸灾乐祸,“好好的床不睡睡什么衣柜,怎么没冻死她,贱人就是矫情。”
况玉衡冷冷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里不需要你,出去。”
白念撇撇嘴,“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况玉衡回头看向穿着正装的医生,“怎么样?”
老医生收起医具,“没什么大碍,风寒导致的发烧,打几针再休息几天就好了。”
“有劳。”
况玉衡把老医生送出房间,转头又回到床边。
白早早一张小脸烧得红彤彤,睫毛纤长微颤,竟无端平添了几分妩媚。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带我走,我不想电击,不想治疗,你们放过我吧……”
“道士哥哥,老疯子,大明星姐姐,赌神叔叔,救救我,你们救救我啊,我真的好害怕!”
“大家!我们一起逃出去!我们要逃出去!我带你们逃出去!”
“呜呜呜,你们不要死啊,我真的就快成功了,你们都别死啊,呜呜呜,我真的有在好好努力……”
白早早突然闭着眼睛尖叫起来,表情越来越痛苦,双手不停挥舞,看起来像是正在一个恐怖的噩梦中。
可况玉衡就这样看着,仔仔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并没有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
直到确定她是真的做梦,况玉衡这才拿起一旁的退烧贴给白早早敷上。
也许是冰凉的触感带来的异样,白早早渐渐平息下来,脸颊白了一点,也不再说胡话。
直到晚上,在输液彻底见底之后,白早早这才从噩梦中醒来。
“你终于醒了。”
况玉衡坐在床边,低头就要触碰白早早的额头试探温度,却被她不着痕迹避开了。
“我怎么了?”
白早早嗓子都烧哑了,扭头看着况玉衡英俊的脸,“你在这里干什么?”
况玉衡露出关心的表情,伸手想要触碰白早早的手指,“你着凉之后发烧了,白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给我打电话,我让医生给你看过了,看样子烧已经退了,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白早早撑着手臂,艰难坐起来,正好避开了况玉衡的手指,“既然我没事了,就请况先生回避一下,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那我先走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况玉衡垂下脸颊,似乎被白早早的话语所伤,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白早早看着男人失魂落魄的背影,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况玉衡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白早早,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怎么了?”
白早早咬着下唇,“明天我去给爷爷扫墓,你,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况玉衡喜笑颜开,露出胜利的笑容。
白早早却不再看他,小仓鼠一样缩进被窝里,拉高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