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妈的带领下,白早早最后在卧室找到了顾臣时。
不是他平时睡的那间客房。
而是两人领证第一天回家的那个房间。
也就是白早早现在的卧室。
顾臣时坐在白早早第一次待着的角落里,长手长脚缩成一团,埋头在膝盖上,整个人显得极其落魄。
“顾臣时?”
白早早没有换上以往的伪装,而是小心翼翼叫了一声。
听见她的声音,顾臣时抬起头,双眼通红,像是刚哭过一场。
他的衬衣凌乱,领带也扯了下来。
顾臣时一向优雅自持,从未像现在这样狼狈。
白早早心疼不已。
“白早早,你终于回来了。”
顾臣时醉眼朦胧,试图露出一抹微笑,却比哭起来还要难看。
白早早叹着气走过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臣时摇头,脸上有着浓浓的醉意,语气却莫名委屈,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白早早,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什么?”
白早早在顾臣时面前蹲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轻声叹息道:“顾臣时,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也许她不该那么任性,非要嫁给他。
只要不跟她这个小疯子结婚,顾臣时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名门新贵,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顾臣时带着一丝醉意,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白早早白净的小脸,“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做不到,我试过很多次了,可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对不起,白早早,我,真的没有办法体会你这三年的痛苦,我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跟你结婚,我不配。”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执拗地想要跟她吃一样的东西。
“笨蛋。”
白早早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睛,“顾臣时,你傻不傻,那都是骗人的啊,你看不出来我是在演戏吗?”
“就算是疯子,傻子,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呀。”
顾臣时没有反驳,而是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摇头,“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要跟你一样的,可我做不到。”
“早早,我很难受,我,很痛。”
顾臣时抬头,再一次露出眼神中的无助与彷徨。
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反而像是卑微求爱的小男孩。
“哪里疼?是不是吃坏了肚子?顾臣时,你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白早早一听这话,急得不行,怕顾臣时因为生食兔肉引起肠胃不适,拉着他的胳膊就要站起来。
却被顾臣时一把拽进了怀里。
两人的肌肤紧贴。
顾臣时恨不得将白早早揉进自己身体里。
“不要走,白早早,求你不要走,我真的用了十万分的力气才能把你娶回家,你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走,顾臣时,你放开我,你这样真的勒疼我了。”
白早早难受,挣扎了两下。
可顾臣时抱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
白早早只好放弃挣扎。
就算是疯子也怕醉汉。
顾臣时低着头,抓着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白早早,我说不出来哪里痛,可我就是觉得很难受,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早早,对不起,我应该更努力的,这样你就不会等了整整三年才能回家。”
“如果,如果我当年知道你要走,那时候能够鼓起勇气追到机场,你是不是就不会被坏人抓走了?”
“白早早,我真的很没用,是我害你受了那么多苦,我连你吃过的东西都吃不下去,我,我算什么男人。”
“早早,早早,早早……”
顾臣时抱着白早早,语气哽咽,越说越是崩溃,抓着她的手不断往自己身上捶。
白早早感觉他整个人都快碎了。
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崩溃的男人,只能像小时候爸妈安慰生病的自己那样,捧着顾臣时的脸,在他通红的眼尾,轻轻印下一个吻。
“不疼了,亲亲就不会再疼了。”
女孩柔软的唇贴着自己的肌肤,带来一种无法克制的欲望。
顾臣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捧着白早早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吻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带着一股酒气,和着男人最深的欲望,通通一股脑发泄出来。
白早早只愣了一秒,接着就欣然接受了。
大明星说,男人酒后最容易乱性。
所以,那时候他们从不让她喝精神病院里的任何酒水,也不让她靠近任何一个醉汉。
可,那个人如果是顾臣时,她想,自己应该可以。
白早早这次学会了闭上眼睛。
顾臣时的吻也越来越深,夹裹着不加掩饰的欲望,让白早早浑身酥麻瘫软,像一汪清水化在了他的怀里。
随着衣服的滑落,两人双双滚到了地毯上。
接着就是一室涟漪。
第二天。
清晨的和煦阳光照进房间里,顾臣时揉着剧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宿醉的痛苦让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他隐约记得自己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春梦。
那个梦太真实了。
梦里妻子那白皙诱人的肌肤仿佛还在自己的指尖绽放。
两人水乳交融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
可等他睁开眼睛,房间里空荡荡一室清冷,只有他一个人,顾影自怜。
顾臣时发觉自己只是想到白早早三个字,男性的尊严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连忙掀开被子,却并没有看见春光乍现的场面,只有整整齐齐穿着睡衣的自己。
“呵,顾臣时,你真是下流,到现在了还在觊觎白早早的身子,你下贱。”
顾臣时失望摇头,站起来走向卫生间。
刚打开卫生间门,抬头就看见用着电动刷牙的白早早,鼓着萌萌的脸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臣时吓了一跳,脑子里自动闪过梦里的春光,不光下身立刻有了男人的反应,脸更是红得滚烫。
白早早吐掉泡沫,无语道:“顾臣时,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是我的房间呀,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那我怎么在这里?”
顾臣时刚说完就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傻极了。
白早早一定会嘲笑他的。
白早早先是神秘地打量了顾臣时几眼,发现他好像忘了昨晚的滚床单,便咧嘴露出一抹微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觊觎我的身子,半夜梦游到我的房间,还说要跟我生猴子呢。”
“顾臣时,说话要算话,说好了今天要滚床单的,你可不能反悔。”
白早早说完,擦掉嘴边的泡沫,饿虎扑狼一般,扑到顾臣时的怀里就要动手动脚。
“咳,白早早你放开我,那都是梦,梦里说的都是反话。”
顾臣时尴尬不已,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