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哥谭，注定无人好眠。
城里城外，惨叫声、交火声、爆破声，还有冲天的火光，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永远都不会终结的噩梦。
但有无数双藏在玻璃窗后的惊恐眼眸，望见了那穿着红色斗篷的娇小身影，骑着跟她完全不匹配的、印着蝙蝠标志的、黑色野兽般的重型机车，出现在街头巷尾。
车前灯的强光，冲破了黑暗，撕裂了充满血与火的交锋。
又一批持有强力急冻武器的罪犯，被喷吐着火焰的枪扫倒。
又一批拿着机关枪胡乱扫射的暴徒，被冻在原地。
企图浑水摸鱼的小混混们，被天降的电击捕网教做人。
小红帽骑着她从蝙蝠洞里拐出来的重型机车（蝙蝠款），揣满各种装备，在楼宇暗巷中疾速穿梭。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救火员”似的，永远在不停歇地赶赴哥谭这座岛城各处“起火点”的路上。
可惜遇到的大多都是炮灰，想找个人逼问情报都没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被冥冥中的命运选中，停留在小红帽前进路线上的双面人，正用步枪枪口堵住别人嘴，单手弹起硬币准备决定是否要开枪。
但他再也没能等到这枚硬币重新落回掌心。
小红帽在行驶过程中看到这一幕，立刻踩在车座上跳起，凌空飞跃，掠过双面人上空，“截胡”了他的硬币。
“看来今天不是你的幸运日。”
小红帽重新落回车上，强行控制着冲出一段距离的重型机车，在地面划了个火花四溅的半圆，单脚撑地，看向双面人。
并带着挑衅的笑容，对他晃了晃手里的硬币，当然，是用没被硫酸毁掉的那一面对着他。
“该死的，你这是作弊！”
双面人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并且把步枪从脚下可怜虫的嘴里拔出来，一边开枪，一边逼近小红帽。
小红帽利落地翻下摩托，蹲在这辆蝙蝠洞出品的“钢铁野兽”后面，虽然自带“掩体”，还是被子弹打在金属上的“砰砰”声震得耳朵疼。
等对方离不知道是不是无辜路人的“人质”足够远后，她才贴着地面甩出钩锁，捆住双面人的腿，把对方拉倒。
她越过重型机车，三两步就赶到双面人身边，踢远了他的步枪。
“小丑躲哪去了？”
小红帽单脚踩在双面人的胸口，对自己塞了不少“小玩意儿”的厚重靴子差点儿把人踩吐血，视而不见。
或者说是，乐见其成。
她俯下身，用黑漆漆的枪口近距离对准双面人的脸，暗绿色的眼中没有光彩，只余一片阴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双面人发出一连串疯狂的嘲笑声，让小红帽怀疑他中了笑气，差点儿掏出撬棍来，对他使用“俄式”急救法。
好在他很快便停止了狂笑，无形间躲过了一劫：“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蝙蝠怪的小女孩？”
“用装了橡胶子弹的枪吓唬人？”
“哈，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赶紧回家抱洋娃娃……”
“砰！”
小红帽毫不犹豫地朝他开了一枪，在他完好的那半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地面被子弹打出了个小坑，硝烟的味道弥漫开，崩飞的子弹壳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不是蝙蝠侠，”小红帽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也知道你们这些疯子都不是很怕死。”
“但是，想想吧，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意外’死在‘流弹’之下的双面人，多么可怜。”
“不过，你放心，就算争取不到头版，我也会在广告版面，为你买个‘豆腐块’发表讣告的。”
“你在虚张声势，”双面人的眼球快速转动着，被毁容的那半张脸显得更加骇人，“那只蝙蝠才不会允许你杀人！”
“但他现在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你和我，哦，还有一个被吓晕的废物。”
小红帽缓缓勾起唇角，停在一个夸张的弧度：“曾经叱咤哥谭的双面人死得这么窝囊，肯定会承包阿卡姆至少一周的笑料吧？”
“或许‘双面人死在他的坏运气上’这个‘笑话’，可以让那群疯子学着稍微‘谨慎’一点儿，你说呢？”
双面人面目扭曲狰狞：“how、dare、you（你怎么敢）——”
“别激动嘛，注意格调。”
小红帽轻佻地用枪拍了拍双面人的脸，是完整的那边，另一边太辣眼睛，她下不了手。
“我的耐心可不多了，那么，告诉我小丑的下落，和变成个死掉的‘笑话’，你怎么选？”
“我，我当然……”
双面人看似妥协地压低了声音，却突然一手拽住小红帽持枪的那只手，一手拿着口红大小的小罐子，朝她喷了什么东西。
“当然是哪个都不选！”
大意了！
小红帽暗叫糟糕，立刻闭气，同时连开三枪，用强大的后坐力震开了抓着自己的手，还狠狠踹了一脚双面人，借力往侧面一滚。
她不会被毁容了吧？
这是给自己扎了一针常用解毒剂后，小红帽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小红帽，报告状况！】
耳机里突然响起神谕（芭芭拉）转化成电子女声，也难掩焦急的声音，小红帽抬头寻摸了一下周围，发现了两三个对着她这边的摄像头。
嘛，蝙蝠系嘛，就是酱紫。
“我没事，大概？”
小红帽不太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具好像没被破坏，就是脸上有些刺痛感。
她左右看看，然后气势汹汹地冲向这次真·被弹飞的流弹打中的双面人，掏出电击器把他电晕了。
“好了，接下来是属于‘坏孩子’的时间了，see you ter，oracle（一会儿见，神谕）。”
【小红帽？】
“小红帽！”
钟楼据点里，坐在一堆主机和电脑屏幕间的神谕，听着通讯被干脆挂断的声音，皱紧了眉头。
“罗宾，”短暂的迟疑后，她还是接通了另一条线路，“小红帽遇到双面人了，她好像有点失控。”
【……】
“罗宾？”
【现在的哥谭，几乎每分钟都有普通民众或警察遭遇危险，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她，还有红头罩。】
“但b说过……”
【我抓到了一些小丑帮的成员，他们招供说，说夜翼在小丑手上……】
通讯线路里一片死寂。
痛苦、愤怒，还有掩盖在那下面，他们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和绝望，超越空间的阻隔，把两人连结在一起。
“可是，”在无边的窒息感中，芭芭拉抱着一点点渺茫的希望强迫自己开口，“可是小丑女不是对红头罩说，小丑这次的目标，是超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