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仿佛是被某种冥冥中的雄性本能提醒，迪克用餐巾擦了擦嘴，正了神色，“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杰西卡深吸一口气，劝自己还是任务要紧：“我想请你带我去市里逛逛。”
“为什么？”迪克挑了挑眉。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里很闷，晚上你们又不会带我一起去夜巡，我会无聊死的。”双手捧腮jpg
“你知道，就算你表现得再真诚，我也是不会相信这种理由的吧？”
迪克撑着桌面，把上半身探过来，像是一把柔韧的弯弓，靠近她、低声道：“要是你愿意说实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瞒过老头子。”
老头子？
明明这只蝙给她的感觉，远远还没到会被人叫“老头子”的年纪，不过，也许这就是逆子们喜欢给“老爹”起的“爱称”吧。
杰西卡向后靠在椅背上，跟那双多情的蓝色眼睛拉开了些距离，她决定说出一个比较贴近事实的理由：“我想见一见这个世界的‘我’。”
“那天晚上，抓住我的兜帽，戴红色头盔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看着迪克如弓弦般绷紧全身的样子，杰西卡抱起手臂，发动了最后一击：“他也被小丑杀死过一次吗？”
“……我不能带你去见他，就算我想，他现在也不会愿意见我们。”
“他只是不愿意见‘你们’吧？”
杰西卡也不知道，这些尖锐的话，为什么轻易就冲口而出。
她抿了下唇，再次狠狠记了系统一笔，缓了语气，带着几分狡黠道：“我们只是出去逛逛而已，如果碰巧遇到了，只能说明是有缘分，不是吗？”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迪克摇了摇头，属于义警夜翼的那一面上线，“杰西卡，你毕竟不属于这里，不应该试图干涉其他世界的事情。”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杰西卡想回到几秒前，给有点儿心疼迪克的自己一个爆栗，这些理智、固执得过分的家伙，根本用不着她心软。
她假笑了一下，抓起餐盘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那你肯定也不想知道，布鲁斯还有个亲生儿子的事了？”
“亲，亲生儿子？”
杰西卡三两口吃完三明治，又把牛奶一饮而尽，看都不看目瞪口呆的迪克，对从厨房出来的阿福点头致意后，就离开了餐厅。
她就不信，这只常被网友们戏称为“鸟妈妈”的大蓝鸟，会不上钩。
从迪克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只夜翼也是个操心的命。
果然，等到下午，杰西卡在花园闲逛的时候，换上休闲装的迪克就找上门来，而且脸上还有未散尽的怒气。
估计是又和某个黑漆漆吵架了。
“布鲁斯，他真的有个亲生儿子？”
迪克站在她旁边，揪了几片叶子，有些别别扭扭地问道。
“虽然不同平行宇宙存在差异性，但从你们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很大概率是有的。”
想到某宇宙中，蝙蝠侠在杰森死亡和达米安死亡后迥异的表现，杰西卡也忍不住暴躁地伸手薅了两把叶子。
“总之，条件不变，你带我去市里逛逛，不管能不能‘偶遇’他，我都会告诉你那孩子的相关情报。”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晚餐前回来，”迪克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杰西卡，似乎在等待她的承诺，并加码道：“阿福准备了烤火鸡。”
“那不是没多少时间了？”杰西卡不满地抱怨道。
“所以你的答案是，yes or no?”
“yes”
花园的绿植掩映中，微型摄像头闪过一抹微光。
大约两小时后。
哥谭市中心某商场，安全通道内。
杰西卡透过消防门上的玻璃窗，看到迪克在努力控制场面，避免更大伤亡。
而蝙蝠侠很快就从天而降，砸在其中一个持枪抢劫的匪徒身上。
大白天抢劫商场，真不愧是“民风淳朴”哥谭市。
估计这些脑子仿佛有泡的匪徒，也没想到这次蝙蝠侠会这么快“出警”吧？
她就知道，以蝙蝠侠的疑心，不可能放她去找红头罩，也不会真的让迪克跟她这个异界来客，真正的“单独”相处。
说不定连让她猜测两人“吵架”，都是在故布疑阵。
不过这些都是常规操作啦，毕竟他们是蝙蝠系英雄嘛，只是……
抱歉了，阿福，她可能赶不上今天的晚餐了。
杰西卡赶在蝙蝠侠腾出手来之前，转头从通道离开，直奔之前在系统小地图上看到的，最近一个“红头罩临时安全屋”。
不提她怎么搜刮了一番安全屋里杰森的装备，又是怎么在系统地图的指引下，磕磕绊绊、十分惊险地潜入了阿卡姆。
直到站在关押小丑单间外，杰西卡才有了那种，突破次元的，真实恐惧感。
小丑。
她在口中无声咀嚼着这个词，发现自己竟然卡在临门一脚，丧失了去推开那扇门，直面小丑的勇气。
不管口嗨了多少次，“死掉的小丑才是好小丑”，但真正要面对这个疯狂的小丑，哥谭的犯罪之王，蝙蝠侠的宿敌，对她来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hahaha,hahahahaha,看看小丑叔叔发现了什么？”
一张涂满白色油彩的脸，突然出现，紧紧贴着门上的小窗。
他暗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浓稠的恶意和疯狂：“另一只可爱的小小红鸟？”
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杰西卡的一切其他情绪都仿佛被同时抽离，只剩下无尽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腿，用尽全力，旋身踹开了牢门。
里面趴在门上的小丑甚至都被拍飞进去，撞到墙上，又滑落下来。
但他看起来好像依然不痛不痒，咧着嘴角几乎开到腮帮子的鲜红嘴唇，发出一阵阵神经质的大笑。
“噢，可怜的小小红鸟，蝙蝠papa没告诉过你，要懂点儿礼貌吗？”
他穿着橙色的束缚衣，手脚被铐着，四条锁链的另一端都固定在石墙上。
但他展现出的嚣张气焰，让人觉得现在被铐住的，仿佛是刚刚间接用门把他打飞的“小红帽”，而不是他本人。
“希望你一会儿还笑得出来。”
杰西卡走到他面前，睥睨的眼神就像在看某种不可回收的、有毒有害垃圾。
然后抬起脚，重重踹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