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请皇上明示!”沈金鳞小心翼翼,一副拘谨模样。
看到沈金鳞小心翼翼的样子,朱祁隆微微一笑:“你小子,别这么紧张,虽说你跟朕十几年没见,但是,朕还是朕,你还是你,不要生分。”
“皇上,当,当年……”
“当年朕跟你,毕竟年少,当年那些荒唐事,就不要再提了!”不等沈金鳞把话说完,朱祁隆打断了他。
“朕听说你小子,在外面号称京城第一纨绔,娶了参知政事秦靖的掌上明珠,又跑去望月楼,跟望月楼的头牌花魁纠缠不清……”朱祁隆脸色一变,冲沈金鳞质问道。
沈金鳞听到皇帝的质问,吓得心头一惊,差点当场给朱祁隆跪下。
“臣年少轻狂,洗脸盆扎猛子……不知道深浅!请皇上恕罪!”沈金鳞说话间,两腿一软,吓得想要下跪。
结果,皇帝朱祁隆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说道:“自古英雄爱美人,大丈夫立在天地之间,三妻四妾,不足为怪,朕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些男欢女爱的小事儿……”
沈金鳞在一旁,心里不禁暗自感叹,皇帝朱祁隆只不过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便已经让自己的内心七上八下,不知不觉已经被他拿捏在股掌之间。
“说实话,朕这些年,日理万机,忙于政务,冷落了你们寿昌侯府,这是朕的不对,朕的疏忽……”朱祁隆开启了表演式的自我检讨。
沈金鳞心里嘀咕,你哪是因为太忙冷落了寿昌侯府,你是怕寿昌侯府重新掌握实权,威胁到你皇帝的九龙宝座,故意给寿昌侯府发的冷板凳。
“皇上言重了,我寿昌侯府上下,对皇上的恩情,永世不忘!”沈金鳞故作惶恐。
“自打老侯爷故去,你小子天天游手好闲,不是去青楼妓馆,就是去青楼妓馆的路上,你作为新任寿昌侯,也该出来,好好为朕分忧,帮朕做点正事了!”朱祁隆目光在沈金鳞的身上打量着,意味深长的说道。
朱祁隆弯子绕了一大圈,总算是准备开始说正题了!
“臣愿为皇上效力!寿昌侯府上下,当牛做马,也难报皇上的大恩!”沈金鳞再一次向朱祁隆表示忠心。
朱祁隆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指着桌案上沙盘,缓缓说道:“上月初三,南越和北莽,各派出十万大军,向我大燕边境进犯,二十万大军现在已经分左右两路,悄悄对我大燕形成了合围之势,敌我形势已经非常明朗,我大燕军民,不能坐以待毙……”
沈金鳞低头观察着案上的大沙盘,根据沙盘上的标注,当下大燕国的处境,确实凶险!南越和北莽,二十万军队,沿着大燕国的边境线,摆出了蜿蜿蜒蜒的长蛇阵,虽然当下围而未打,但是火药味已经非常浓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懂军事的人都知道,打仗不只是打打杀杀,实际上打的是银钱粮草,这天底下最烧钱的事儿,莫过于战争!谁的银钱粮草充足,谁就能养更多的兵马,铸造更多神兵利器,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沈金鳞已经明白,皇帝朱祁隆为什么把已经坐了多年冷板凳的寿昌侯府,又给想了起来,不仅仅只是因为寿昌侯府昔日为大燕国,攻城略地,战无不胜的军功,更重要的是想要为当下筹措到更多的军费!
当年包括曹操在内,很多当权的军阀们,为了筹措军费豢养军队,不惜挖地三尺,偷坟掘墓……无所不用其极!
寿昌侯府早已脱离军队多年,手里没有一兵一卒的军权,昔日的军功,也早已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能够让皇帝朱祁隆日思夜想惦记着的,也就只有传说中的,寿昌侯府藏的金脉图!
如今,南越和北莽,二十万军队兵临城下,人家都已经磨刀霍霍杀到自己家门口了,这场大战,不管你愿不愿意打,那都得打!
大战在即,最重要的就是战备,所谓战备,要准备的,无非就是两样东西,军粮和军饷!
沈金鳞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于是语气坚定地冲朱祁隆说道:“皇上,在此危急关头,您需要臣做什么,尽管吩咐!哪怕是赴汤蹈火,臣在所不辞!”
对于沈金鳞的彩虹屁,皇帝朱祁隆很是受用,原本面色凝重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小金子,你不愧是寿昌侯府出来的人!你们寿昌侯府,对大燕对我皇家,向来都是忠心耿耿,忠贞不二的!你小子没让朕失望!”
“眼下,咱们大燕国的国库空虚,军需粮草也不充裕……另外,朕还向西域大月国,订购了十万匹最上等的西域战马,结果,就因为国库里现在拿不出这笔银子,人家大月国不见银子不放马,朕至今连根马毛都还没见到!”朱祁隆无奈感叹道。
看到朱祁隆无奈犯难的样子,沈金鳞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叹,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管理一个国家跟管理一个家,是一样一样的,当皇帝没有钱,也是事事犯难,寸步难行。
“皇上,无需犯愁,我寿昌侯府所藏的金脉图,臣已经找到了,有了这张金脉图,也就如同掌握了天下金库的钥匙!从今以后,咱们挖金矿炼金,还何愁没有银子!西域大月国的马,体态健硕,品种优良,耐力极好,是鼎鼎有名的军马,咱们以后,大把的金子给他们,他们得追在咱们屁股后面,哭着喊着把马卖给咱们!”虽然挖金矿炼金还是八字连一撇都没有的事,但是沈金鳞已经为皇帝朱祁隆画好了一张美味的大饼。
朱祁隆听到沈金鳞给自己画的大饼,仿佛金山银山已经堆在了眼前,难掩兴奋地说道:“小金子,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关键时刻,还得是你们寿昌侯府!朕现在已经有点后悔,老侯爷死后,没让你把神机营接管过去……”
正在这时,忽然,朱祁隆目光一转,幽幽地望向了帐外,脸色一变,冷声冲帐外喊道:“是谁在帐外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