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只是一间低矮的红砖房,里面放了十张上下铺,每个床位是花色一样的铺盖,叠放的整整齐齐。
说实话,要不是跟着同学过来,苏湄肯定会认为这是一间早已废弃的小屋。
窗户已经有了裂纹,用透明胶带粘贴防止碎裂,屋门更是随意,锁头都是坏的。
好歹是女生宿舍,就不怕坏人进来吗?
房梁上偶尔还会掉落一些微小生物,无腿的,四条腿的,数不清具体多少条腿的应有尽有,大致能凑个动物园。
这里虽然方位朝南,却哪怕是白天,仍旧昏暗,潮湿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之中。
在四个墙头位置,突兀的设置了四台监控,算是这间屋子里除了电灯以外唯一的电器。
苏湄挑眉:“有意思,镜头的后面或许就是一切事情的答案。”
按照姓名标签,苏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枕头下压着一张印花彩色纸。
苏湄拿起纸条,还能闻到上面淡淡的花香。
【欢迎来到女寝,为了保证新同学可以安稳度过漫长黑夜,请遵守以下规则:】
【规则一:宿舍共二十人居住,性别均为女,夜晚无论人数多少,都是正常。】
【规则二:夜间寝室不会锁门,你可随意进出。】
【规则三:若半夜感觉有人站在身旁,不要担心,只要喝下牛奶继续安睡即可。】
【规则四:总有人会粗心忘记带钥匙,作为集体中的一员,请立刻将他放进来。】
“开什么玩笑,真是他,鬼才会放人进来。”苏湄鄙夷的接着往下看。
此刻弹幕飞速刷屏:“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开门,不怕违反规则吗?”
“咳,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那条,逐字查看,发现没?”
“你还考上了,直接告诉他得了呗,他字代表男性,谁家好男人半夜进女生宿舍,再说了门都不锁,为什么要给他开门?”
【规则五:请谨记,宿舍没有宿管。】
【规则六:老师会不定时来查房,请配合其工作。】
【规则七:为了大家安全,宿舍内禁止使用一切电子产品。】
【规则八:熄灯时间为晚上十一点整,请在这个时间前完成洗漱。】
苏湄看完,直接将纸条扔给了奶狗处理。
呵,通篇没一句实话,每一句都在引诱人犯错。
比如规则一,总共住二十人,多人少人都没关系,这不就是为了降低天选者的警惕心嘛。
再比如规则二和四,一个说门不会上锁,一个说没带钥匙需要找人开门,明显有冲突。
苏湄正在思索还有哪些没注意到的信息,一个穿着hellokitty睡衣的女孩子抱着薯片烦躁的走了进来:“真倒霉,宿舍的蟑螂越来越多,零食里都有了。”
苏湄看着她:“这玩意,你退它进,最会欺软怕硬,直接烤熟,嘎嘣脆,过瘾还出气,保证以后再也没蟑螂惹你。”
hellokitty同学深觉有理:“你说得对下次我直接烤熟,一口一个,不吃完它九族,绝不睡觉。”
苏湄:“你的薯片哪来的?”
舍友:“学校街角的小店买的。”
苏湄:“还有钱吗?”
舍友:“有。”
苏湄:“能借我点吗?”
舍友:“我拒绝。”
苏湄:“哦,那算了。”
……
晚上十一点,宿舍的灯准时熄灭。
总共二十张床位,却只有她与hellokitty同学两人,其他人不知去了哪里。
刺啦刺啦……
苏湄用三张上下铺将宿舍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休息吧。”
“好……好的……大佬……”
宿舍很快安静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内,酸涩的磨牙声不断回响。
咚咚咚!
“都起来一下,查房!”
en……果然不是正规宿管就是不行,哪有说查房的,那叫查寝,没文化真可怕。
敲门声不断,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门外的女人开始发火:“都别装死,我是你们的老师,有权决定奖学金归属,再不开门,就都别想读书了。”
“听到没有,快开门!”
苏湄没有理会,磨牙声越发响亮。
十分钟后,门外彻底没了声音。
时钟的指针刚走过零点,只听嘎吱嘎吱几声,房门自动打开了。
只见从堵门的上下铺中间,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爬了进来,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女人爬的很是缓慢,一举一动仿佛被精心设计过。
直播间内的观众就像在看某个电影的慢镜头。
“啊,苏湄大佬,快起来看呀,诡异都开始有偶像包袱了。”
宿舍内磨牙声阵阵,任凭女人如何撩拨,苏湄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女人站在床边沉默片刻,紧接着伸出干枯惨白的双手慢慢靠近苏湄。
许多观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啊啊啊啊!完蛋了,死定了!!!”
“胆子太大了,这个时候怎么能睡觉,快起来!”
“苏湄大佬,她有黑指甲,里面还有泥,你造不造啊!”
“呃……你这么说的话,我突然替诡异捏了把汗,苏湄大佬的洁癖一发作,估计整个怪谈能被掀翻……”
床上,女人的手指距离苏湄还有零点零一毫米,她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汪汪汪!!!”
“喳喳喳!!!”
“嗷嗷嗷!!!”
狗叫鸟鸣诡异嚎,宿舍内瞬间热闹起来。
地上,浑身颤抖的女人满眼泪水,该死的狗专门咬她脸,死鸟专门啄她眼,主打一个打人先打脸。
“果然,好的差事根本不会轮到我身上。”
女人生无可恋道:“养宠物不栓绳,真没素质……”
苏湄睁开眼,随着几声狗吠,拥挤的房间内磨牙声已经消失,宿舍门紧闭,连堵门的床铺都是老位置。
刚刚的一切就像从未存在,只不过是幻象!
苏湄挪开床铺,走出宿舍门,月光下身影被拉的无限长,随着苏湄的动作不停变幻姿态。
黑乎乎的一团,在无人看到的阴暗中诡异的扭曲,很快生长出了眼耳口鼻。
转角处,苏湄猛地一个回身,一根木棍擦着她的发丝飞过,直直插入红砖内。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