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与过去的一切进行割舍,去拥有属于你的新的人生。”
楚云这话一说出口,立马就如同惊雷一般,回荡在约尔的脑海之中。
后者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过去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一场极恶无比的噩梦,一场让她不愿意去回想的噩梦。
但是现在这一场噩梦已经醒来了,约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特别清爽,好似已经没有了往常那般压抑疼痛。
眼前的这两个陌生人,只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约尔却分明能够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极其浓厚的安全感。
约尔把自己的头低了下去,还在两腿之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而楚云和马群建的这一幕也非常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如同两个铜人,等待着对方的最终抉择。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约尔终于抬起了头,而这一次,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有先前的悲伤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隐隐从心中冒出来的点点希望。
没错。
约尔的心中已经彻底明白,过往的以前都是浮云,那都是属于那个悲哀的小女孩。
但那个悲哀的小女孩早就在这百年内消亡了,现在这具躯体的主人是一个崭新的灵魂,她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活下去,不再受制于他人的说法去,追求自己的快乐。
“你说得对,人总不能一直被过去扼住了咽喉,那样会窒息的。那么……”约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跳了起来,抬起头直视着楚云,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那么这位大叔,跟着你能让我获得快乐吗?”
游乐场的阴云早已至天空中散去,高空之上悬挂着如同烈火般的太阳,将它的光亮洒了下来,一如这无数年来,亘古不变地照耀着这片大地。
而阳光洒在了约尔的身上,顿时将她那一头蓝发照得闪闪发光,尘封了百年的少女气质,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了出来。
马群看得眼睛都直了,整个人的嘴角在不断颤动着,自顾自低声地嘟囔:“我的天呐……这这……这简直就是仙女吧?!”
“噗嗤——”
楚云也将目光放在了约尔的身上,他就这么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庆祝一个女孩的新生,从这一刻起,约尔才是真正的约尔。
“世界很大,人类也还有希望,你的快乐自然不会少。”他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非常和煦的笑容,而后伸出了自己的手,“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开始创造一个属于你一个人的嘉年华吧!”
看着他迎着阳光伸下来的手,约尔在一瞬之间产生了恍惚的感觉,但是立马就回过了神来,同样露出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笑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楚云的手上: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大叔!”
握紧了女孩的手,楚云只觉得自己握住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也握住了一条火热的生命。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就吐出了一口浊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好像是在末日降临之后,楚云头一次感觉特别轻松。
没错,这就是活着,只要有希望,自己就能继续走下去,而自己的徒弟们也会跟在身后,不断去开拓一条康庄大道,走到人类应该到达的地方。
一大两小,师徒三人并肩而行,原路返回,往游乐场之外走去。
路过了售票厅的时候,楚云忽然顿住了脚步,身旁的两小只自然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他。
不过后者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撒开了约尔的手,而后走到了售票厅的窗口,将头探了进去。
破烂的玩具熊依旧坐在了售票椅上,对着窗户咧开它那万年不变的笑容。
“嘿,我说熊先生,约尔我就带走了,就放心吧,跟着我绝对要比跟着那个小丑好,我一定会让她收获她想要的快乐。”
楚云保持礼貌也朝着玩具熊露出了笑容,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伸出了他的手,轻轻将玩具熊耳朵上的蓝粉色蝴蝶结摘了下来,后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了两小只的面前,楚云立马就走到约尔的身后,将这个小小的蓝粉色蝴蝶结,绑在了小丫头的头发上。
约尔感受到自己头发上传来的一丝温暖,顿时若有所感,下意识的将脸朝向了售票厅处。
售票厅处的窗户是关闭的,她什么也没能看到,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在那里有一个特别亲近的存在,正用热可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约尔突然噗嗤的一声就笑了起来,而后主动将手塞到了楚云的手中,拉着后者就往前走去。
三个人继续行进在无人的道路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动法门,就仿佛他们只是在散步一样。
“那个,大叔……”
“别叫大叔,咱这边还没有毕业呢,就大叔起来了?你要叫师傅!”
“好别扭的称呼……算了,师傅就师傅吧!那么师傅,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学堂,今往后,我们就住在那里,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去了学堂,我就能获得所谓的快乐吗?”
“去了学堂,我就教你获得快乐的秘诀,要是有人敢阻拦你去做想要的事情,你就揍他们!”
“那倒还不错,就让我先看一看这个学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那个……师傅,你是不是忘记解除我身上的禁锢了?”
三人行的脚步一顿,而后,楚云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往后一挥,瞬间将马群身上的金色禁锢圈给收了回来。
随后,继续前行。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从漫步的姿态变为了快步行走,甚至还产生了残影,直到最后,只见得三个人身形一晃,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这片空间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气息,就好像这三个人从来不曾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