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秦时月坐在挽月阁中,安静地看书。
这时,吴管家来报,说谨王妃来了。
秦时月脸色凝重。
前不久听说,申氏的孩子没保住,申氏伤心忧神,一直在府上休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如今主动上门探望,着实奇怪。
秦时月收敛神色:“快请道朝夕堂内厅稍坐,我随后便到。”
随后,秦时月换了身衣裳。出了挽月阁。
“听闻妹妹有了身子,我冒昧探望,希望没有打扰到妹妹。”申氏站起身。
申氏的脸色有些苍白,人也较大半年前瘦了一圈。
“怎么会打扰,说起来,该是我探望谨王妃才是。”秦时月轻笑。
申氏看着秦时月:“瞧你,有了身孕,人也温柔了。”
秦时月拉着她坐下,看着申氏带来的补品:“这些是?”
“我挑了最好的补品来送你,希望你放宽心,生下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秦时月笑了笑:“你太客气了。”
送走申氏,秦时月一直在盯着她送来的补品看。
都是些中规中矩的,谈不上多名贵,但至少能补身子。
小满见四下没人,来到秦时月身边轻声说道:“王妃放心,奴婢已经检查过了,这些补品只要不过量用,是没有问题的。”
秦时月轻叹口气:“我现在才两个多月,还不宜用补品。”
小满微微一惊:“那这些”
“谨王妃许是好意,但是,有些人便不好说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秦时月接到消息,说外祖父和舅舅们于半个月后抵达京城。
秦时月稍稍松了口气。
但没一会儿,又有些紧张。
【与书中情节不同,沈家于这场战争中,平安回来了。】
【但是,怎么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站在院中,不怕受凉?”
君祁烨顶着晚霞回来了。
“放心,我给自己诊过脉了,孩子没有你想象的这么脆弱。”
“不是说你。”君祁烨嗔怪道。
下一刻,便扶着秦时月回到房间:“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在意?”
秦时月莞尔:“你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唠唠叨叨的?”
君祁烨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肚子:“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好。”
【君祁烨越来越温柔了,我都快想不起,当初冷面阎王的样子了】
【这样的日子确实好,我就怕,到头来是一场空。】
【君祁铭还在,君邵也没暴露,一切还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心事重重的?”
秦时月回过神:“说来奇怪,我每次心事重重你都能知道,甚至能准确地知道我在想什么。”
君祁烨笑意莫名。
秦时月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君祁烨坐在她身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每次都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秦时月认真地看着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不会是读心术吧?】
君祁烨点点头:“没错,就是读心术,你的心里话,能通过你的声音转达到我耳朵里,很神奇。”
秦时月顿感眼眸僵滞:“原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就能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
君祁烨笑而不语。
秦时月忽然有些尴尬:“呵呵,我忽然发现,你人还怪好得嘞。”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要直接动刀子了吧?】
秦时月忽然想起他能听见,赶忙停止了想心事。
君祁烨被他逗笑:“我又不不残暴,又怎会乱杀无辜?”
秦时月背过身:“可是,你不讲道理,明明能听到我心里话,还要装作一副能猜到我心事的样子。”
君祁烨凑上前,从后面抱住她:“阿时生气了?”
秦时月闷哼:“哪有?我只是觉得,以后不能在心底骂你了,就觉得颇为遗憾。”
君祁烨笑意甚浓。
半个月后,沈青宴带兵回京复命,并将兵符交还给了北周帝。
北周帝甚是满意,沈家也得了封赏。
三天后的庆功宴,北周帝邀请了君祁烨、秦时月和沈家的人。
另外还有王公贵族及兵部的人。
“九弟和沈老将军得胜还朝,可喜可贺,如今又缝宸王妃有喜,当真是双喜临门。”
开场后,君祁铭带头敬酒。
瞬间,全场的目光都在君祁烨和沈青宴身上。
秦时月提了一口气。
君祁烨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随后,站起来举着酒杯回应道:“六哥说的是,但是,这第一杯酒,不该敬我。”
君祁铭深深地看着他。
全场也都屏气凝神。
君祁烨面向北周帝:“皇兄,臣弟觉得,这第一杯酒,该敬给战场上,死难的将士。”
北周帝脸色渐缓,遂也站起来:“宸王所言甚是。”
皇帝带头,众人站起来,一起敬边关死难的将士。
君祁铭神色莫名。
“宸王心意,朕最看重。”北周帝看着君祁烨,神色莫名。
“皇兄言重了。”
两个时辰后,庆功宴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马车稳稳起步,朝宸王府的方向而去。
“今日庆功宴上,谨王的开场白,倒是值得琢磨。”秦时月说道。
“一句话就可以调转风向,倒是六哥的本事。”君祁烨牢牢地握住了秦时月的手。
【君祁铭这人还真是讨厌!】
秦时月心底忍不住嘀咕。
嘀咕完,才想起君祁烨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我的意思是,谨王城府极深,方才宴会上,我看见他同五皇子有眼神交流。”
君祁烨琢磨了许久:“六哥愈发有意思了。”
翌日早朝过后,君祁烨被北周帝留下。
御书房中,茶香四溢。
“九弟最近和朕之间的话,愈发少了。”北周帝摆弄着棋子,示意君祁烨坐到对面。
“臣弟只是不想坏了规矩,以免又被御史台说嘴。”君祁烨坐过去,随手挑了白子。
禾盛新换了一壶热茶后,带着御书房的宫人退下了。
北周帝将黑子落在棋盘,状若无意道:“那你跟朕说句实话,当初你求娶秦时月,当真是一眼钟情吗?”
君祁烨手指微微一僵:“此话,皇兄从前似是问过。”
北周帝摆摆手,随即严肃地看着他:“朕只是想让你,再郑重其事地回答一遍。是,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