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给一位病患复诊完,看向匆忙跑来的秋霜。
秋霜脸色苍白,眼眸含泪。
秦时月忙问:“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主子,主子”
秋霜口中的主子,指的是沈如玉。
秦时月顿时紧张起来:“母亲怎么了?”
“主子失踪了!”
秦时月眼眸骤紧,脸色苍白:“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陪主子去福安寺上香,寺庙中有师父讲经,好多香客都去听,奴婢便陪着主子一起进去,可就是转眼的工夫,主子就不见了。”
“奴婢又回了镇国将军府,主子并没有回去。”
福安寺?
秦时月眼眸泛红:“讲经的师父呢?”
“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他一口咬定主子失踪跟他没有关系。”
秦时月稳住情绪:“沈立,你即刻传手下暗卫,沿路暗中寻找。秋霜,我们再去一趟福安寺。”
“王妃,这件事要不要先通报王爷?”
秦时月略作思索,终是摇摇头:“王爷公务繁忙,怕是顾不上。”
秋霜急得哭了出来:“老爷不在家,奴婢没敢告诉老夫人。”
秦时月冷静了一会儿,随即转变了方向,直接去了鸿胪寺馆驿附近,找到了沈立手下的暗卫:“这两天圣女可有何动作?”
“昨夜去了趟五皇子府后,便回了鸿胪寺馆驿,今天一早便进宫,到现在还未接到她出来的消息。”暗卫立松说道。
“期间没再做过什么,或是,跟任何人联络?”
立松想了片刻:“绝对没有,五皇子府那边也没派人。”
不对,事情不会这么巧。
才查抄了禁药蛊毒,母亲便出事了。
虽然绮璇没有任何动作,但此事,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
秦时月乘坐马车,紧赶慢赶,于一个时辰后,带着沈七,同秋霜来到了福安寺。
日头偏了方向,被薄云遮挡,天色暗沉了些。
风声咧咧,吹过耳畔,掀起一阵寒凉。
寺内讲经的清远师父当即迎上:“宸王妃,佛门清净之地,绝不会做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啊!”
“我知道,我过来,只是想查阅一下今日来听经文的香客名单。”
清远为难:“这不大合规矩吧?”
“镇国将军府独女,宸王妃的母亲在福安寺失踪,于公于私,你都有义务配合调查,当然,不合规矩也没事,我这便派人去大理寺请江少卿带搜查令前来。”
清远师父微微一惊,当即叫小僧去取。
秦时月朝沈七递了个眼神。
沈七立刻跟了出去了。
拿到名单后,秦时月看了一遍。
香客不多,母亲失踪的那段时间,仅有六个人。
但是他们登记的名字,未必是真的。
“我现在需要知道,他们每个人的长相。”
“宸王妃这就为难贫僧了,这人的长相”清远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
“想到了什么?”
“其他人,贫僧确实没印象,只是有一个人始终低着头,我当时询问他是否不舒服时,他还抬头瞪了我一眼,眼睛很凶。”
难道是绮璇身边的那个神秘高人?
“后来,此人去哪儿了?”
“这位姑娘说有人失踪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可还记得他的长相?”
“自己的眼睛狭长,好像有些向上挑,其他不记得了。”
秦时月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经堂找沈七。
沈七正带着手下,在经堂周围勘察,寻找机关。
甚至,连后佛雕下都试探过。
别说是机关,连个活扣都未找到。
沈七回来,朝秦时月摇了摇头。
秦时月放在周围的追踪器,也没有任何反应
暮色深沉,沈立手下的暗卫在查京城内外可疑的地方。
目前,尚未有结果。
秦时月回到了城内。
留守在鸿胪寺馆驿的小满当即迎上:“王妃,圣女和她身边的人回来了,尚未有任何动作。”
秦时月追问:“身边可有人跟着,眼睛向上挑的?”
小满摇了摇头。
在王府和镇国将军府跟前等消息的暗卫,也未发现任何人可疑的人传递消息。
沈如玉没有回去。
临走时,只是说要在福安寺礼佛两天,老夫人王氏暂未察觉什么。
撒下去的人手,也继续在寻找沈如玉踪迹。
秦时月觉得头疼的厉害。
月光清冷如水。
宸王府大门缓缓开启,在地面划过一道残影。
“回来了?”
院内,一道清冷深沉的声音传来,秦时月回过神。
一道修长的身影,折射在地面。
若不是看到确实是君祁烨,她甚至以为绑匪直接找上了门。
“我闲来无事,出去转了转。”
君祁烨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拉着她的手进屋。
“这一转,便转到了福安寺掘地三尺去了?”
秦时月眉头微蹙,很快又松开,垂眸:“我母亲失踪了,我便出去找。”
“所以,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王爷无凭无据,就说我乱撞?!我找到了母亲失踪前,出现的关键人的线索!”
秦时月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爆发:“出了事你就会黑着脸训人,谁又敢跟你交交付心事?!”
君祁烨听到这个,心里浓重的失落感骤然升腾。
秦时月发泄完,疲倦地蹲下埋着头。
身子不停地抖。
一件厚实的面皮斗篷裹在了身上。
身体很快回暖。
紧接着,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秦时月眼眸鼻子通红,满脸泪痕。
君祁烨有些心疼:“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哭鼻子。”
“这也是王爷第一次跟我发火。”
君祁烨抱着秦时月回挽月阁:“对不起。”
【他居然会说对不起。】
“你那时正忙,我怕打扰到你。”
“再忙能有你的事重要?”
秦时月抓着他的肩膀,
“我已经差暗卫去找了。不仅仅是福安寺,还有去福安寺路上,每一处可疑地方,尤其是黑市。”
君祁烨说着,拧了热手巾,给她洗脸。
“我让灶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鸡丝粥,待会儿给你端过来。先吃饱肚子,稳定好情绪。”
君祁烨自是明白沈家对秦时月来说很重要。
但秦时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让他心痛。
秦时月沉默了一会儿:“多谢。”
“在你心里,我真的不值得交付真心吗?”
君祁烨回忆起方才秦时月吼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来到京城后,母亲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是母亲让我知道了,原来我也可以有人疼爱。听说母亲失踪,我就着急上火了。”
君祁烨耐心地听着。
“你知道,人在着急上火之下,说出的话并非真心,就像你劈头盖脸地说我是兔头苍蝇乱撞时一样。”
君祁烨微微一怔:她愿意我跟我解释?
这时,暗卫清风匆忙回来,带回了沈如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