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烨折返,推开房门,只见秦时月和衣躺在软榻上,双目紧闭。
睡着了?
他想给她卸下首饰,让她睡得舒服些。
无意中触碰到脸的时候,却发现秦时月脸颊冰凉,气息全无!
君祁烨心里咯噔一下。
想叫人的时候,秦时月‘倏’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互相惊到。
“你怎么了?!”异口同声。
秦时月坐直了身子:“我无事,就是太困了,睡得死。”
“本王听你喊了一嗓子,不放心,就进来看看。”
秦时月叹口气:“我做梦了,梦到和秦妤月打架。”
【我嫁进宸王府,改变了原本发展走向,我遭了天道惩罚。简直荒谬,我又没做什么大恶之事,至于这么折磨我吗?】
君祁烨眉头不展:“你说,今天的事,是不是人为?”
秦时月摇摇头:“我不知道。”
【若真的是人为,敢从太后身上下手做局的,多半是你的死敌,不过今日却又没有丝毫陷害的迹象。】
【可是,突发疾病也是有诱因的。】
【假如今天太后遭遇不测,那我就从福星变成了煞星,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我身上,还有谁会在意是谁所为呢】
【嗯嗯,最起码皇帝对我的印象就打折了,甚至,可能会蔓延到镇国将军府】
秦时月想着,眼眸骤紧。
【好家伙!怎么把他给忘了?】
【我出嫁了,娘亲同渣爹和离的事也要抓紧了。】
“好好休息吧!”
君祁烨聊撂下一句话,便去了书房。
章卫回来复命,说并未发现有下毒迹象,极易过敏的香薰花粉等物也没有。
君祁烨头疼:“其他地方呢?”
“一切正常。”
君祁烨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未因为章卫的回复而感到丝毫轻松。
他心底默默地念着:镇国将军府—燕北侯府?
“王爷,这是今日到场人员名单。”
君祁烨提笔,在名单上重点标注要深究的人员。
烛火哧哧地燃着,扩散出模糊的光圈……
与此同时,北周帝连夜召集太医去寿康宫给太后会诊。
反复确认无大碍后,才稍稍放下心。
“皇上,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臣妾在这里陪着母后。”皇后劝慰。
在太后反复要求下,北周帝才离开了寿康宫,临走时,留下两个太医值夜。
回到御书房后,北周帝头疼得厉害,直揉眉心缓解。
“皇上,管侍卫长已经等候多时了。”禾盛提醒道。
北周帝挥挥手,示意人进来。
“皇上,微臣彻查了宸王府所有点位,未发现可疑迹象。”
管鹤如实回禀,他一度以为,皇上是怀疑太后突发疾病是宸王殿下所为。
不过,很快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宸王,今日就该将宸王府围起来了。
北周帝眉头微微拢起。
难道和宸王妃有关?
国师才测算出宸王妃会给北周国运带来祥瑞,紧接着,太后就险些在宸王与秦时月大婚时出事。
到底是谁做了手脚,且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北周帝心烦,端起茶盏想喝茶,却又被热雾熏到,不悦地放下了。
夜深人静,薄云缓缓挪动,遮住了月亮,一切都变得不大清明。
京城西侧一个不知名的院子里,一个江湖术士装扮的人,坐在昏暗的灯火下,琢磨占卜之道。
院中,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着深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任务失败了,秦时月太厉害。”来人的嗓音有些低沉。
江湖术士摇了摇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秦时月的反应和急救之法,轻易破了这一局,以后再找到机会可就难了。”
“是我小瞧她了。”
“回去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身着黑斗篷的人,撂下一块银锭子:“保重。”
待人走远,江湖术士拿起碎银扔进了水碗里。
水面滋滋的冒起白烟。
“若论狠毒,谁都比不过你……”
天空露出鱼肚白。
宸王府中,君祁烨更衣后去找秦时月,发现她又‘死’过去了。
但没一会儿,又‘活’了过来。
君祁烨不悦:“一惊一乍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秦时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王爷稍后,我这便更衣。”
“怎么?你是不打算改口了?”
秦时月一时未反应过来:“改什么口?”
君祁烨也不戳破:“王妃不明白也无妨,待会儿回来,本王让王府的教习嬷嬷亲自教你。”
秦时月并不理会他。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
秦时月有意与君祁烨保持一定距离。
下一刻,就被君祁烨拉到身边。
不凑巧,又偶遇了君奕。
因为秦妤月的事,君奕很想上前找秦时月问个明白。
但无奈,君祁烨在,他不敢。
“九皇叔,九……”
迎面碰上,君奕熟稔地跟君祁烨打招呼,可面向秦时月时,那声‘皇婶’根本就喊不出来。
“三皇子是当王妃是空气?”
【你教育你的好侄儿,别把我带上行不行?】
“九皇婶……”君奕别扭地喊了一声。
不想耽搁拜见时辰,更担心母后的身子。
君祁烨拉着秦时月快步朝合安殿走去。
太后休养了一夜后,气色显然大好,人也精神了。
秦时月昨天救人的举动,北周帝甚慰,除去按例赏赐的珍宝名品外,又单独赏赐给秦时月好些首饰和玉器。
秦时月行礼谢恩:“谢太后娘娘,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太后笑着挥挥手:“不必多礼,快起来!”
秦时月谢过,站起身。
“宸王妃真是好福气,从前嫁入皇室的女子,还从未得到过这么多赏赐。”
上首,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
秦时月偷偷瞄了一眼。
脑子飞速运转。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