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买车的办法吗？”
王金警惕地看着张改秀。
“看我！”
“有。”王金缩到许杰身边，距离张改秀最远的位置。
“有个购车指标，就是转了几手，价格高点。”
“说说详细情况。”
“这不是前一阵上面去小日子访问嘛，弄了一批轿车回来，挺抢手。”
“什么牌子？多少钱？”许杰追问。
“皇冠，三十万。”见许杰皱起眉头，王金连忙补充，“还送个驾驶执照。”
许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不喜欢小日子的车，形势逼人也就凑活了，等以后选择丰富了再换。
但送驾驶执照算怎么回事呀？
“不用学嘛？”
“找个会的人教教你就行，正经学，得学半年呢。”
“那我去考试，一定考试过了再开车。”
“那更好，还能便宜一千块钱呢。”
“行，你联系一下，尽快，最近忙得不行，总是借车也不方便。”
王金嘴上答应，眼睛却盯着张改秀。
“怎么啦？”
“那是拍电视剧的钱！”张改秀没好气的说道。
“那不走公司账，我从别的地方调，王金你去联系吧，就说，我可以支付港币或者美元，问他们能不能便宜点。”
听说有外币，王金眼睛亮了。
“我马上就去联系。”
等王金离开，张改秀凑到许杰身边。
“老板，这么有钱？美元？港币？”
“没有怎么从港岛那边买电视剧。”许杰坦然地回答。
“小子，你路子够野啊？”
张改秀也在改革开放的前沿住过几年。
能做到许杰这样，运转各路自己的，她可从来没见过。
就算在港岛，这也是富豪级别的。
“《夜幕下的冰城》我可以增加点预算嘛？”张改秀提议。
“多少？”
“二十万。”张改秀大胆提要求。
“到时候，能收回成本嘛？”
“我保证播的时候，万人空巷，但能不能收回本，得看王金卖得怎么样。”
“行，增加。”
许杰知道，许大茂的事儿不完，他也没心思拍戏。
与其仓促上马，追加投资让张改秀准备得更细致，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许杰只等着许大茂的案子开庭。
等待期间，许杰去了学校上课，毕业论文还是要写的。
学校给他分配的老师，姓郭，是导演系的教授。
非常有资历，对艺术电影很有研究。
比起许杰，郭教授对他叔叔许大茂的案子，更感兴趣。
“你叔叔什么时候判啊？”
“没定下来。”
“你叔叔这个案子，很有莎士比亚悲剧的戏剧性。”
“嗯……”许杰不懂，许大茂杀人和莎士比亚有什么关系。
“你看啊，这件事的每一幕，都悲喜交加，希望总是被毁灭。”
许杰想了想，郭老师说得有道理。
“人性！”
郭老师长篇大论起来，许杰考虑要不要找院长换个导师，这什么也没学会啊。
就在那人性！人性啊！
但考虑到这个老师不介意自己缺课，会让自己毕业。
许杰忍了。
严打期间，办案子的速度很快。
才一个多月，法院就通知牛娜，准备开庭。
开庭的日子到了，许杰把秦京茹和徐老师接出疗养院，安排在宾馆住下。
许杰偷偷问徐老师，“我婶子能受得了嘛？”
“应该没问题，如果有问题，你和我一起把她带出来。”
“好。”
秦京茹表现得比许杰料想的理智很多。
坐在旁听席上，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痴痴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如今已经被剃了光头，胡子拉碴，身穿囚服，看起来像是老了二十岁。
知道被告家里请了律师，收集证据，法院很重视，派来一个熟悉法条的老法官来审案。
法庭并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辩论。
牛娜只是一件件地拿出自己收集的证据。
二大爷刘海中故意动手殴打的秦京茹，造成秦京茹流产。
二大爷的死亡原因，主要是他的儿子刘光福拒绝救治，造成延误治疗。
许大茂是义愤杀人，没有预谋，而且是在警方发现犯罪行为之前，主动投案自首。
许大茂曾经因为勇救落水儿童长期昏迷不醒，是他的妻子秦京茹日夜照料，夫妻感情深厚。
牛娜提出的证据，除了二大爷动手打人，和许大茂投案自首，剩下的检察院都不掌握。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大量证据，法官宣布休庭。
“律师同志，你过来，咱们谈谈。”
法官把牛娜叫过去，“怎么还搞突然袭击啊。”
“我去检察院，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牛娜忿忿不平地说道。
检察院的人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近实在太忙了。”
“半个月后开庭，你们把证据都落实一下。”法官不耐烦地说道。
牛娜得意地走出法院，她的证据是充足的，人证物证俱全，许大茂绝对能够从轻判决。
秦京茹虽然不懂法律，但看牛娜的样子，也觉得许大茂能活。
大家正往前走，有人叫秦京茹。
许杰望过去，是他那许久不见的便宜爷爷奶奶，许大茂的爹妈，秦京茹的公婆。
老两口看到许杰和秦京茹立刻凑过来。
“判了吗？什么时候执行？”
这话就问得怪，听起来好像老两口盼着儿子死。
许杰立刻警惕起来，“徐老师，你先和婶子到停车场去。”
徐老师也觉得这老两口怪怪的，怕他们故意刺激秦京茹，连忙把秦京茹拉走。
“您二位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时候枪毙？”
“早着呢。”许杰淡淡地回答。
“哎呀，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等那么长时间。”
“谁呀？”许杰问。
“跟你直说了吧，听说你叔要被枪毙，就有人来联系，买肾。”
“又不是猪腰子，说买就买啊。”
“他们说偷偷做过什么……配型了，你叔的合适。”
一瞬间，许杰的思绪飞快。
但脸上还是很平淡，“怎么说？”
“只要我们同意，他们愿意给一万块钱，人一枪毙，他们就把尸体拉走，来得及。”
“这样啊。”许杰看了眼牛娜，牛娜示意他继续问。
“到时候，分一半给秦京茹，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那五千块钱，你两千，我们老两口三千。”
“不行，这个价你们肯定让人骗了，我得见见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