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他们有钱了，能自己付账单，老翟又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反正是这些外国人自己的事。
许杰从友谊商店江科长那里接了辆货车，一路把东西都运到小酒馆的后院。
蔡全无过来帮忙卸车，看着上面的英文，咂巴砸吧嘴。
“这是要拍电影？”
“对，在您这里放一下，我们用着方便。”
“得跟我们当家的说一声。”
“没问题，蔡老师。”许杰笑嘻嘻地答应。
许杰放点东西，徐慧珍当然没意见，给他们空出一间屋子。
“麻烦您，有锁嘛？”
“有，蔡全无，拿把锁。”徐慧珍一如既往热情微笑，“旁边就是我们放家具的屋子，保证安全。”
许杰知道徐慧珍所说的家具都是古董，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好嘞，谢谢徐姐。”
这次许杰学精了，没有在学校里张扬，只是告诉了几个人小酒馆的位置，让他们到这里集合。
王丹看着屋子里的最新设备和胶片，“许杰，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用就行了。”
王丹换个人问，“艺谋，你知道摄像机哪来的嘛？”。
艺谋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摄像机，连眼皮都没抬。
“许杰和外国人换的。”
“好啦，别问啦，咱们抓紧拍摄，时间来不及啦。”许杰催促。
大家连忙打起精神，研究刚到手的新设备。
躲开了捣乱的小刁，拍摄倒是很顺利。
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很扎实。
许杰和王宝琴都准备充分，两个人的镜头都是一条过。
不但快速，还节省胶片。
三天，已经拍摄到最后一个镜头。
夕阳下，许杰和王宝琴走到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好！完成！”
随着王丹的话，大家欢呼起来。
许杰也忍不住心情激动，这是他作为主演的第一部片子。
但他还不能放心，后面还有后期制作。
王丹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去电影厂做后期，二十四小时值班，不信那个王八蛋能去电影厂搞破坏。”
先回电影学院的同学，都保持着发愁的状态。
王宝琴不曾开口，便先哭了一场。
有了她的铺垫，电影学院里的同学，都传言许杰组没拍出东西来。
许杰退学已成定局。
作为老师的高经纬急了，他可不能看着许杰退学。
“许杰，你的电影能如期放映嘛？”
“能啊。”
“你不要硬撑，如果不行早说，咱们想办法。”高经纬忧心忡忡。
许杰笑着安慰，这位关心自己的老师，“高老师，放心，到时候一定交出满意的答案。”
两部短片放映的日子，李调研员果然请来了不少部里的领导。
章院长忙着安排座位，李调研员在旁边叮嘱，“中间的位置要留出来，部长说如果会议结束得早，会过来看。”
“那太好了。”
因为放的是学生自己制作的短片，所以发的都是增票，观众来自各行各业。
基本可以代表大部分观众。
大厅里，摆着两块黑板。
一块写着《年轻人》这是许杰主演的短片。
另一块，写着《武工队》看来是小刁主演的短片。
观众喜欢哪部电影，就把票放在黑板下的盒子里。
到时候，只要统计票数，就能断定胜负。
开始放映前，章院长向大家介绍了两位主演，也说了投票规则。
“快放电影吧！”台下有人起哄。
章院长问：“两位主演，先放哪一部片子。”
“先放我的吧。”
从观影记忆上讲，先放的会吃亏，如果被后面的压住，必输无疑。
小刁懂这个道理，立刻大声说：“我同意，我的电影后放。”
“行，先放短片《年轻人》。”
许杰跟在章院长后面走下台，隐约看到最佳观影位，坐着熟悉的身影。
他还来不及仔细看，灯光熄灭，他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王丹的导演手法是稚嫩的，艺谋的镜头语言还不成熟，编剧周阳的技巧是青涩的。
许杰和王宝琴的感情戏，有些羞涩。
虽然有很多不足，但好看！
底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当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意犹未尽的观众发出遗憾的叹息。
刚才起哄的年轻人很不满。
“这么短！这也不过瘾啊！”
“下面还有一部短片《武工队》。”章院长大声宣布。
灯光重新关闭，银幕上出现了小刁脸的大特写。
剧本老套，镜头混乱，经常无缘无故地给小刁大特写。
小刁又表情僵硬，台词也毫无感情。
刚放了几分钟，就有人离场。
座椅抬起的声音，不时响起，在安静的电影院里格外清晰。
电影播放完毕，打开灯光，人已经走了大半。
输赢已定。
老师们对大一的学生能有这样的作品，感到很欣慰，抓住许杰项目组的学生讨论。
许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和老师交流，就看到坐在中间的大领导。
“毕伯伯！您怎么来了？”许杰满脸惊喜。
“他们说有年轻人的创作，嗯，很好，很有新意，年轻人不可限量。”
“我们还不成熟。”
“年轻人最宝贵的就是不成熟，刚才的片子很好，可以拍成一部正规的电影，让观众多看看年轻人。”
大领导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掌声。
“好啦，电影看完啦，我也该回去继续工作，谢谢你们让我休息了半天。”
大领导前脚刚走，李调研员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许杰大加赞扬，对章院长的工作也提出表扬。
至于小刁，他甚至不想搭理。
小刁舔着脸，跟在李调研员后面。
“那是新来的部长。”
“他不是管工业的嘛？怎么又来管电影。”
“你知道他认识部长？”
“知道呀。”
李调研员掐死小刁的心都有。
得罪下属单位的人没关系，得罪领导身边的人，可就关系大了。
这小子张口就是毕伯伯，这么亲近的关系，还能瞒得住。
那个叫许杰的小子，心思深不可测呀。
许杰也有自己的难题。
林珠好像生气了。
“啊！啊！啊！”
王丹看林珠这个样子，连忙‘跑路’，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等林珠尖叫完，许杰才送上一瓶汽水。
“你！”林珠指着许杰的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