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贴心的向他解释:“第一次,断一指,第二次,断二指。”
小兵面色惨白,眼中惧怕无比,再加上断指的剧痛,他惊呼一声,瞬间晕厥了过去。
杨武轻啧了一声,将桌上半壶没喝完的茶水泼了上去。
小兵眼前昏花,看见杨武高举起手,顿时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小的是受六皇子指使!”
杨武斜睨他一眼,那小兵已然吓破了胆,不等他们问,便将所有事情一骨碌吐露了出来。
但他毕竟只是个负责传信的小兵,还随军远在漠北,对萧晏礼的布置知之甚少,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提炼出的关键也不过就是萧晏礼意图谋反动手,让他切断了漠北和天启的联系。
确定小兵说的并不是假话,问清他将传来的信件都藏在何处后,贺言庭便派人去搜查,等看过后,杨武直接一刀,割断了小兵的咽喉。
他在地上徘徊,看贺言庭一封一封拆着来信:“如何了?”
“天启大获全胜,最新一封言,圣上派了援军前来。”
贺言庭捏着山根:“消息中断,圣上想来是以为军中有内乱。”
杨武撇撇嘴:“可说了派的是何人?”
“江闻璟、萧翎羽。”
……
“圣上当真这般说?”
江闻璟眼睛晶亮看着江康安,见江康安点头,整个人顿时笑逐颜开起来:“那我马上收拾收拾,即刻动身……”
他激动的语气缓缓消减下去。
江康安:“?”
江闻璟瞟了眼远处,压低声音:“我若是走了,稚鱼那谁来看着?说实话,我并不放心,要不……”
江康安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巫蛊秘术,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圣上那边也没法交代,你且放心去吧,有我在,无人伤的了稚鱼。”
江闻璟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
若是之前的自己,对江康安的话,定然深信不疑,但现在……
他在盛京,都能让人把家烧了。
看到弟弟眼中写满的不信任,江康安硬了,拳头硬了。
上次他人在牢里,这能一样吗?!
无意与江闻璟争辩,江康安手指捏了捏他的臂膀,直捏得江闻璟龇牙咧嘴才松手:“莫要打诨,快些动身越早越好。”
江闻璟鼻腔重重哼了几声,才又开口:“说来,你派去找娘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安定之后,江稚鱼和江闻璟便把在南蛊的事都告诉了江康安,包括在南蛊遇到许悠然,又在开战前让她提前离去躲起来的事,江康安知道后便派人去找,只是至今还没消息。
江闻璟眉眼耷拉下来,江康安好笑地看着他:“找到了,娘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江闻璟:“!”
“这下放心了吧,快些去准备吧,”江康安薅了一把弟弟的头:“准备好便去城外和殿下汇合,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江闻璟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事分轻重,相比之下,送他这件事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何况,江闻璟眼底闪烁着疯狂,漠北他可熟的很。
……
江康安刚迈进诏狱,惨叫声便不绝于耳。
无视从各个牢房中探出来想要抓他的手,江康安径直往里走去。
“江枢密,这是刑大人审讯过后犯人的证词。”
狱卒呈上来,江康安伸手接过却没着急翻,而是上下打量着南蛊大长老。
邢茂之审讯不喜见血,所以南蛊大长老身上并没有多少血迹,但虽是如此,南蛊大长老眼中的惊惧也难以掩盖,不过短短一日,他就好像生生苍老了几年一般。
江康安这才将视线收回,放在证词上。
没翻几页,他的脸色便一变。
邢茂之一直看着他,江康安的神色自然没逃过他的眼:“怎么,他说了谎?”
他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南蛊大长老,好似只要江康安点头,他就会重新扑上去,再生生扒掉南蛊大长老一层皮!
南蛊大长老被他盯得一瑟缩,牙齿都不禁开始打战。
良久后,江康安才长呼了一口气:“尚不知晓,等我问过另一人才能确定。”
“在此期间,刑大人请务必留他一命。”
后半句话,江康安是贴在邢茂之耳边说的。
邢茂之神色如常:“江枢密放心便是。”
得了他的保证,江康安才转身出了牢房,直到出了诏狱,上了马车,江康安才卸下力,看着手中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供纸。
【所谓秘术,擅长编织梦境,操控人心,能在梦中与灵魂对话,解开谜团。】
【但一切事物都有前提,便是在梦中,一旦在梦里沉沦,任何外力,都无法唤醒。】
【并且中此术之人,会渐渐淡忘自己的记忆。】
只三句话,江康安几乎是看了半个时辰。
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一切皆是梦,那稚鱼先前告知他,若是时辰没到,外力唤醒的法子便不管用了!
能让稚鱼这么奋不顾身,与南蛊人做交易都要见得人,可想而知对她的诱惑力会有多大。
万一稚鱼当真沉沦在梦里……
江康安深吸一口气。
不,也不一定,他们不了解秘术,万一是那大长老察觉到了什么,胡言乱语。
绝不可自乱阵脚。
江康安这么想着,马车也悠悠停了下来。
“大人,到了。”
江康安下了马车。
这是一处荒废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有人看守,江康安迈步进去,阿依朵被绑在屋中正中央的椅子上。
“江康安,你敢动我!”阿依朵冷笑:“既然你当日出现得那般及时,想必已经在外面偷听了一阵吧,江稚鱼说了什么你应该听得清楚。”
“我自然清楚,”江康安神色平静地走近她,双手撑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是一个压迫感极强的姿势。
凛冽的气息传到鼻尖,阿依朵镇定的神情骤然仓皇起来:“既然清楚,你还……”
“稚鱼是说她不阻止你,可并没有代我,”江康安语气微冷,一字一顿:“所谓秘术,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