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将军天纵英才,我斗胆问一句,贺将军此番回京,可是有了家室?”一人道。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凝固在贺言庭身上。
除了军事,京中的八卦政务,一般很少能传到漠北边境来。
就连贺言庭的腿伤,他们也只知道是被神医弟子救了。
至于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贺言庭抬眸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才开口:“并无。”
那人愣了一下,紧接着道:“没有啊,实不相瞒,我有一妹妹,与贺将军年纪相仿,若是贺将军不嫌弃,可……”
他话没说完,贺言庭打断道:“不必了,我已有心悦之人,待拿下瓦剌,便回去提亲,此生,只她一人。”
周遭顿时寂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那人脸色潮红,讷讷道:“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杯,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他仰头痛饮。
另一人笑着打趣:“贺将军莫要将这厮的胡话听进去,他与妹妹相依为命,心中不舍得妹妹出嫁,但看到个好人就要问上一嘴。”
“若是同意了,第二日就要再敷衍你,家妹年纪尚小,还不到嫁娶之时呢哈哈哈。”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贺言庭也微微勾了勾嘴角。
“是真的,他问过我,亏我还想了好一阵呢。”
“我也被问过。”
几道或真或假的起哄声一起,众人的笑声便更大了,方才提起的那人面色通红,朝着起哄的人扑了过去……
……
清晨起来,江闻璟用客栈中残留的东西做了碗粥和几个包子,两人吃完后,便继续上路,将店小二丢给了当地的官员。
前一日看话本看了一路,江稚鱼不想在窝在马车里,便钻了出来,和江闻璟一同坐在前面。
“怎么出来了?太闷了?”
江稚鱼点点头:“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
江闻璟轻笑。
“也不知京中如何了。”
“按照计划,今日皇帝应该要撤走守在萧晏礼府旁边的锦衣卫了,萧晏礼生性多疑,肯定不会直接动手,估计要再过上个几天。”
江稚鱼道。
江闻璟颔首。
一旦萧晏礼有了动作,谋反的罪名便逃不了了。
……
盛京。
六皇子府内,锦衣卫都被撤走,萧晏礼眼中终于有了几分迷茫。
这几日的动向,他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每一件事,都好像是在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创造便利。
让萧晏礼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主子,锦衣卫一走,咱们的行动就更加方便了。”
属下半跪汇报道:“萧明烨的人马今早出了城,一路朝着幽州方向,期间并未停留,跟着的人亲眼见过萧明烨,不会有假,以他们的赶路速度,怕是今日就能到翠峦坡。”
到了翠峦坡,去幽州就不远了,看样子,这些人确实是要回幽州的。
萧晏礼的心微微放下了点。
“再跟半日,若是他们还一路未停,就不必跟了。”
“是。”
“江府那边如何了?”
“已经谈好了,明日曾菊便会将人送来,之后他会拿着钱离开盛京。”
萧晏礼颔首。
“许府呢?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萧晏礼目露沉思,可惜他们的人进不去许府。
“太子呢?皇帝这几日,可有见过太子?”
“见过,太子每日卯时去御书房中,酉时才回。”
这么长时间?
皇帝为何还每日都让萧翎羽去御书房?
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满腔的疑问郁结于心,萧晏礼揉着太阳穴。
等宋时微吧。
明日宋时微回来,他就能从她口中,知道江昭容到底去做什么了。
……
曾菊说是明日,但趁着夜风习习,月亮几乎看不见的时候,就摸黑将宋时微送了过来。
彼时
萧晏礼刚就寝,听到消息,只在身上披了一层披风便走了出去。
宋时微满身是血躺在院外。
萧晏礼看了一圈,并未见曾菊。
“那人在江府中要的银两,让属下从密室外将钱丢进去,否则,他便直接杀了宋小姐,属下没办法,只能依他说的做,曾菊并未露面,宋小姐也是他派一个拉尸人拉到府门前的。”
萧晏礼从鼻腔轻哼了一声:“倒是机灵。”
他说完,才掀开白布看宋时微的情况。
宋时微满身伤痕,脸上也都是伤,此刻整个人昏迷着,气若游丝。
不用吩咐,下属已经去叫府医了。
江昭容为何会下这么重的手?
萧晏礼让人将她带进屋内后,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看到宋时微的背部时,他微愣住了。
她的背部光洁如玉,一点鞭伤都看不到。
行刑之人特意避开了这片区域,也就是说,宝藏的线索在宋时微的背部?
宋时微并不知道她身上宝藏的线索如何显现,严刑拷打显然并不成立。
那为什么还要下手?
他陷入沉思间,府医匆匆赶来了。
府医检查完,才松了一口气:“回殿下,都是皮外伤,这些鞭伤之前用药物处理过,并不伤及性命,只是这几日似乎并没有,所以伤口有些恶化,但对寿命无碍,只是……会留疤。”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光女子,就是男子脸上留下这么长的疤,怕也是会心中郁结。
萧晏礼沉默了一瞬,紧接着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喝下这碗药,不出一个时辰便能醒。”
府医道。
喂宋时微喝完药,萧晏礼在床边等了一个时辰,宋时微才悠悠转醒。
看见萧晏礼,她的泪水顿时喷涌而出。
“别哭,弄到伤口就不好了,”萧晏礼拿手帕帮她拭泪,宋时微靠在他怀中好半天,情绪才微微缓和下来。
“多谢殿下相救,”宋时微自己都没发现,她此刻的动作还有眼神,都表现出了一种对萧晏礼深深的依赖之情。
萧晏礼眼眸微沉,轻声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江昭容为何对你下此狠手?”
提起江昭容,宋时微的眼眸也顿时阴狠起来,身体也因着愤怒和恐惧微微发着抖:“他告诉了我真正的身世,给我看了信,和一些信物,信上说,宝藏线索,要在我情绪最强烈时,方才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