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身份与竞争力,镖旗大将军之女胡月,乃是首选。”
无独有偶,同一时刻,萧初霁也在同幕僚,谈论着心中新后的人选。
“丞相尚翊之嫡女尚安澜,和镖旗大将军之女胡月,两者皆有可能。”
幕僚对萧初霁拱手:“属下觉得尚安澜,许是更胜一筹。”
“哦?”萧初霁晃晃手上的挂饰:“何以见得?”
“论外貌论才情,尚安澜可能都比不过胡月,但她胜在年岁小,还有便是,据属下探查,胡月她已心有所属,以她的性格,定是不会入宫,而镖旗大将军又爱女如命,自是不会强迫她。”
萧初霁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心有所属?是谁?”
“江家大公子,江康安。”
萧初霁动作一顿,他嘴角勾起,虽是笑着,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又是他啊……”
他说得极小声,却让幕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
镖旗大将军府上,胡月站在书房外,垂眸不语。
去给老爷取了新茶回来的侍女看见她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小姐……”
她还没行完礼,胡月被她这一声惊得吓了一跳,忙不迭便往远处跑去。
侍女愣住了,一迭声地唤:“小姐……小姐……”
胡月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时候,书房里的胡任礼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发生了何事?”
侍女行礼,怯声道:“回老爷,奴也不知,奴去取完新茶回来,便见小姐站在外面,奴刚行了礼,小姐便慌忙跑走了。”
胡任礼轻叹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怕是自己说的话,被她听见了吧。
胡月一路跑回了房间,屏退了所有人。
她没有哭,只是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了敲门声,胡任礼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月儿,父亲进来了。”
没有听到回应,胡任礼犹豫了片刻,推门而入。
他看着胡月,坐在她旁边:“你都听到了?”
“为什么?”
胡任礼一愣。
胡月紧盯着他:“为什么要自请去南蛊?”
胡任礼看着眼眶通红的女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如今朝中的局势你也知道,正值时局动荡之时,为父自然要挺身而出。”
“可南蛊地势险峻,又有许多闻所未闻的蛊虫,更何况为什么一定要去打呢?”
胡月眼底闪着水光:“尔朱化及和图朵拉参与了谋反,那便杀了他们便是……”
“可他们是南蛊的王子和公主。”
胡任礼打断了她,声音依旧柔和:“就算此时他们没死,日后也要死,算起来,南蛊将有三位皇嗣死在天启。”
“南蛊和天启一战,避不开的。”
“既然避不开,我们便要掌握主动权。”
胡月紧咬着牙。
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为什么要是他呢,还是他主动提及的!
“所以您当初答应我的,都不作数了吗?”
胡任礼沉默不语。
“当初我哥战死沙场的时候,您是怎么答应我的!”胡月猛地站起身,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撕心裂肺吼道:“您是不是说了,绝不会离开盛京,会一直陪着我?!”
“娘走了,哥哥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吗?!”
胡月紧盯着他,目光中满是愤怒,胡任礼甚至还从中,看出了些许的怨恨。
他逃避般地躲开胡月的视线,手撑着桌仓皇站了起来。
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胡月盯着他的背影,垂在身旁的两只手握紧了拳。
他去意已决又怎么样,自己就不信,皇帝下旨不让他走,他还敢走不成!
……
白衍是被宫中的马车送到许府的。
他到的时候,正是早朝的时间,府里只有江稚鱼一人在。
江稚鱼躺在摇椅上,好似没有骨头一般,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阖上,放在肚子上的手略微抬起挥了挥,打了个招呼。
白衍在她身旁坐下:“当初那个毒……”
江稚鱼:“……你还真是不忘初心啊,这么久了都还记得。”
白衍:“……”
他看着江稚鱼,江稚鱼竟然奇异地看懂了那个眼神。
他不止会记得,只要不知道真相,他能记一辈子。
“不行,这个要从南蛊回来,我才能告诉你。”
江稚鱼生怕他钻牛角尖,抢先开口:“之前说好的啊,你也答应了的。”
白衍张了张嘴,又合上。
显然江稚鱼预判了他。
他把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包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
瓶瓶罐罐暂且不谈,一旁伺候的侍女正好奇地探头看时,白衍突然从包袱中拿出了一盘团成一团的——蛇!
侍女本还没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白衍手中的小蛇便抬起头,嚣张地对她吐了吐信子。
侍女腿顿时一软:“啊!”
她尖叫的声音之大,让迷迷瞪瞪的江稚鱼直接从摇椅上弹射起步。
“怎么了怎么了?”
看清楚情形后,她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白衍道:“你注意点,不是每个人都不怕蛇的。”
白衍和小蛇一脸无辜地看她。
江稚鱼把侍女扶起来:“吓到了吧,今天不用伺候了,好好回去休息。”
侍女应了一声,转头就跑。
仅有的睡意也消散了,江稚鱼从白衍手中拎过小蛇,学着它的样子吐了吐舌头。
“嚣张什么,就你有舌头啊。”
蛇尾环住了她的手腕。
白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它脾气不好,但现在看来,它还挺喜欢你的。”
像是回应他的话,小蛇的尾巴尖一点一点。
江稚鱼没有接话,只是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小蛇的脑袋。
白衍看了她们几眼,继续往外掏东西。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白衍捧着一条红色的蛊虫:“这是入梦蛊,只要把它种在人体内,那人只做美梦,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谢邀,婉拒。”
她直截了当的拒绝,白衍也不恼:“你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现实中可能再也无法解决,但在梦境之中,尚有弥补的机会。”
江稚鱼微眯起眼:“从哪染上的谜语人习惯?我虽然不懂谜语,但我略懂一些拳脚。”
白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