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出宫。
江稚鱼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径直拐去了医馆。
一进门就忙不迭地询问她要寻的女子来了嘛?
众所周知。
江稚鱼的医馆……
是专治肾虚的!
可谓男科圣手。
但她猜得没错,确实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此等候多时。
【yes!】
江稚鱼兴奋地跳了起来。
不枉她昨晚忙到这么晚!
昨日江稚鱼从江康安院里回来,便安排了人手到玉华寺山下,大肆宣扬她的医术。
还着重强调了她曾治好过户部尚书之女,韩乔的脸。
以及京中贵女和后宫娘娘都在她这里保养容貌等等……
为的就是引今日这条大鱼上钩。
“可问好了?姓甚名谁,家主何方?”
“三小姐放心,不会有错,来得一群女子中,只有这女子名叫季秀玲,且有哥哥在玉华寺为僧。”
江稚鱼兴奋不已。
“其他人都安排好了?”
“是,保养容貌的,安排了玉面霜;治疗顽疾的,叫她改日登门。”
江稚鱼满意地点点头,直奔医馆后院。
见到身段苗条,凹凸有致的季秀玲后,狂跳的心方才落了地。
原书说的没错。
这个季秀玲虽然面部有伤,但身材极好。
更重要的是……
她哥哥季占忠,正是榆妃的老相好。
就是狗皇帝死后,被榆妃接进皇宫那个!
因着唯一的哥哥被萧妟礼杀害。
后来恢复了容貌后,便一心要给哥哥报仇,手刃萧妟礼。
为了到他身边,她吃了许多辛苦,学舞练声。
终于在一次宫宴上,被萧妟礼看上。
顺利成为后期宋时微最大的对手!
如今,她要提前给她一副好容貌。
再叫二皇子和六皇子都不经意间遇上她……
哼!
狗东西!
让二皇子和六皇子联合害我二哥。
榆妃还敢威胁她……
这一下,把你们一串都给下油锅!
那女子愣神了半天,才发觉江稚鱼进了房间。
急忙起身见礼。
“民女,给小姐,大人……”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稚鱼。
来前她便打听过了。
这位姑娘年纪虽小,但却是天启第一女官!
还常在御前伺候……
那可是见过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大人物!
她刚要跪下,却被江稚鱼搀住了。
“不必多礼,在这里我只是医者。”
季秀玲拘谨起身,连面纱都忘了摘掉。
还是江稚鱼提醒,才想起来的。
“让我看看你的脸。”
“呃,好……”
季秀玲犹豫地摘掉面纱,一张被毁掉的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仿佛遭受过火焰的炙烤,皮肤呈现出一种焦黑和红肿的混合色。
深深的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颌,扭曲而粗糙,仿佛是一条蜿蜒的蚯蚓。
眼睛被肿胀的皮肤挤压得只剩两条细缝,透出一种无力的绝望。
嘴巴也因疤痕而变得扭曲,即使想微笑或说话,也会牵动伤疤,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狰狞。
唯有小巧的鼻子显示出她也曾娇嫩动人。
她深深地低垂着脑袋,自卑和恐惧让她根本不敢抬眼看人。
卑微的家世,更让她不敢像户部尚书之女一样,勇敢求医。
但江稚鱼却轻轻托起了她冰凉的手。
坚定地告诉她,“我能治,十天!”
季秀玲慌张地抬起眼来,不敢置信,惊喜,怀疑……
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她狭小的眼睛,难以盛下。
最终化作滚烫热泪,缓缓流下。
最后才讷讷怯怯地询问:
“诊金多少?我去筹……”
江稚鱼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相告。
“我不收你的诊金,但你被治好后,容貌会发生改变。”
她从空间拿出那幅玉容的画。
展开,给她看。
季秀玲看呆了。
“她……好美。”
【美吗?哪里美?啊,不重要!】
“这个人,是从前宫中的侍女,但是她已经死了。”
季秀玲轻轻怔了一下,又细细打量着画上的人。
沉默半晌,方才开口询问。
“小姐……想要我做什么?”
啊?
江稚鱼不免讶异。
心中感叹着……
不愧是书中后期能与女主对打的反派美人!
这脑袋瓜,这反应速度……
绝了!
江稚鱼见她还在忐忑地等待,急忙开口。
“你不要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
江稚鱼有些犹豫。
毕竟,不管怎么说。
就算与萧妟礼纠缠到死,是她的宿命。
但终究有了江稚鱼的参与……
“小姐但说无妨!”
季秀玲却比她痛快多了。
眼神坚定的好像要入党。
江稚鱼心一横,不再纠结。
“十日后,京城会有一场盛大的高僧斗法,我想你出现在围观的人群里,越醒目越好。”
【亮瞎他们的狗眼!】
季秀玲沉吟片刻。
江稚鱼以为她后悔了,刚想说没关系,她再找别人也行。
季秀玲却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十日后,这脸……”
江稚鱼瞬间懂了,十多年来外人的嘲讽,让她恐惧出现在人群里。
她斩钉截铁地点头答道。
“没问题。”
季秀玲见她如此成竹在胸,也不再忧惧,重重点了点头。
“好。”
可见她如此坚决,江稚鱼却犹豫了。
“其实,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的……就算你不急今日一时,将来你的脸也会好起来。”
不想,季秀玲却又落了泪,轻轻摇头。
“小姐仁心,可我……今年十五,已经丑了近十年了……”
她抽噎着,轻轻带上面纱。
“只要能变美,哪怕只有一天……我都愿意!”
江稚鱼急忙解释。
“你放心,到了那天,我绝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季秀玲却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美人计嘛……
若美人直接就死了,又何来计策?
她不再多言,只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画卷。
她细细地打量,一寸一寸地看。
又轻问道:
“敢问小姐,这名女子,叫什么名字?”
江稚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同样轻声回答。
“侍女,玉容。”
季秀玲点点头,连呼吸都变轻了。
仿佛……
是怕惊扰安息画中那安息的魂魄。
良久,方才开口。
“那今后,我便叫做……季秀荣。”
江稚鱼愣住了。
家人们,谁懂啊!
她……
真的太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