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江稚鱼死了。
好消息,她又活过来了。
她站在原地,眨巴着双眼,神情茫然地环视四周。
在她面前,一身古装,贵气逼人的少年满脸怒气:“素兰,你看看你这好妹妹!这可是御赐之物,她不要命了不成?!”
素兰?江稚鱼睁大眼眸,身旁的少女声音颤抖着:“思远,稚鱼她也不是故意的,左右没人看见,你便饶了她这一回,好不好?”
江稚鱼:!!!
眼前的场景何其眼熟?!
江素兰?!
这不是她之前看过的小说里的人物吗?
小说里,丞相和夫人共育有三子二女,一个叫江素兰,一个便是江稚鱼!
江稚鱼脑海里回忆着剧情,整个人都麻了。
她怎么穿越成这书里的可怜炮灰了啊!!!
眼前的场景,正是她记忆之中,江稚鱼的死期!
马上,她就会因为损坏御赐之物,而被眼前的少年斩首,姐姐江素兰也会因为带着他送的剧毒玉佩,夜间一命呜呼。
失去两个女儿的丞相悲痛欲绝,将所有的爱都尽数灌注在了养女,也就是原书女主宋时微身上。
然而宋时微是个白眼狼,一门心思认定丞相是她的杀父凶手,最后更是设计栽赃谋反之罪,致使丞相一家满门抄斩。
即使最后揭露出了真相,宋时微也并没有半分后悔,只是轻描淡写地叹了口气,道:“命运使然。”
江稚鱼:【狗屁命运,明明是自己错了,我看她是左脸揭下来贴右脸皮上了,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
正努力求饶的江素兰:“……”
谁在说话?
她幻听了吗?
没人开口啊。
看她停下来,眼前的少年——当今三皇子殿下萧思远,装模作样地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些许:“素兰,即便无人看见,这玉佩在库中也是记录在案的,父皇若是看见了,我又要如何回答呢?”
江素兰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眼底渐有绝望之色。
【听他胡诌!什么御赐之物,分明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边角料磨了一块罢了!姐姐你可别信他啊!】
江素兰睁大了眼眸,诧异地看着自己旁边的妹妹。
巴掌大的小脸,眼神漆黑澄澈,像是幼鹿一般,樱唇琼鼻,看着乖巧万分。
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张嘴啊!
那自己为什么会听到妹妹的声音?!
难不成……
她兀自惊讶,萧思远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素兰,我也没办法,这玉佩有了损伤,我实在没办法向父皇交代。
白皙的掌心托着一块玉佩,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江稚鱼微微勾唇,脸颊上梨涡浅浅:“没有损伤。”
萧思远:!!!
不可能,自己明明看到这玉佩上有裂痕的!
萧思远微皱眉,不过片刻,他便释然了。
这玉佩上被涂了剧毒,一旦拿着它的时间长了,毒素侵蚀进身体内部,神仙无救。
而江稚鱼现在拿了这么长时间……
萧思远看她的眼神,与死人无异。
反正江稚鱼难逃一死了,斩不斩首对萧思远来说都无所谓,还能刷一波江素兰的好感。
这么想着,萧思远展眉一笑:“如此甚好,看在素兰的面上,这一次,本殿下便不追究了,三小姐快将玉佩,还给你姐姐吧。”
说这话时,他语气里满是恶意。
江素兰浑然不知,只以为是他念着旧情,眼神中还颇有几分期待的看着江稚鱼。
【我的亲姐啊!这玉佩上涂的可是剧毒啊,你心心念念的良人,心里一心只想要你的命啊!】
江素兰如遭雷击。
什么?她说什么?
江稚鱼心里也不遑多让,苦还是她命苦,好不容易从末世出来,又穿成了个小炮灰,现在活下来,以后还有抄全家等着她。
心比黄连都要苦了。
她把玉佩递出去,却见江素兰一副如同见了鬼的表情,往后退了几步。
江稚鱼:???
他给你的时候不是很期待吗,怎么到我这就这样了?
双标?!
怕萧思远起疑心,江稚鱼上前几步,把玉佩“啪”地拍在她掌心里。
江素兰眸中泪水顿起。
明知道这玉佩有毒,自己的妹妹竟还是没有半分犹豫地给了自己吗?
不对,既然这玉佩有毒,她为什么还敢拿?
江稚鱼也纳闷她为什么要哭。
【身体不适了?不可能啊,这毒我都已经吸尽了。】
【嘶,不会她恋爱脑觉得这玉佩只能萧思远给吧?我给就是亵渎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江素兰:“……”
自己是倾慕三皇子没错,但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不过妹妹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江素兰回忆起刚刚江稚鱼跑过来把玉佩打落的场景,心里恍然,肯定是她听到了消息,撞见了这一幕,又来不及告诉她,才出此下策。
而自己,不仅在心里埋怨她不懂事,还疑心她要害自己……
江素兰一时间无比愧疚。
萧思远看玉佩到了江素兰手中,心下窃喜,面上却还是含情脉脉的样子。
“美玉养人,这玉配你,你的身体肯定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多新鲜啊,这一下投胎了,身体肯定倍棒啊!】
江素兰:“……”
有点想笑。
她微微行礼,笑容间有了几分疏离:“多谢殿下关心。”
萧思远不疑有他,继续道:“待秋猎结束后,我便去求父皇赐婚,我要明媒正娶,许你十里红妆,以后,你便是我的正妃,是这天下间的女子都羡慕的人。”
江稚鱼站在一旁听的是头皮发麻。
【多大的脸啊,嫁给你就成这天下女子最羡慕的人了?啊呸,普信男!再说了,要是没有我,姐姐今晚一回去便香消玉殒,还求赐婚,切!】
【你看这个饼它又大又圆,谁吃谁傻子!】
江素兰:“……”
本来伤寒震惊的心情全被妹妹给搅散了。
她听着妹妹活泼的心音,甚至有几分想笑。
再看眼前貌似对她情根深种的少年,只觉得满满的割裂感。
她和三皇子幼年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早已人尽皆知。
只是差那一纸赐婚而已。
每次她提及,萧思远总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如今亲耳听到了他提,却是在他认定自己活不过今晚的时候。
多讽刺!
他们两人对视,没人注意到江稚鱼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