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某废弃仓库。
温浅悠悠转醒,稍微一动身体,后脖颈就是一阵剧痛,想到昏迷前周时安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她的心里就止不住地往下坠。
周时安这个变态。
他一定是疯了!!
一面将周时安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问候了一圈,温浅一面观察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四处都是杂物,乱七八糟地堆叠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的腐朽气息。
如果手脚没有绑住的话,她应该可以逃出去。
可现在——
温浅看着自己绑成粽子的身体,只想爆粗口。
别说跑了,她站都站不起来。
突然。
‘哐当’一声。
仓库沉重的旧门被人从外打开,一束手电的光晃进来,直直打在她脸上,温浅用力睁大眼睛,看着周时安缓缓走进来。
依旧是昨日那身衣服。
只是这次,周时安的脸上没有了压抑不住的彷徨不安,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敲定了什么让他心安的大事。
“醒了?”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比夜色还冷沉。
面对如毒蛇般阴冷的男人,说不怕是假的,温浅竭力压下心底的恐慌,仰头与周时安对视,试图打一打感情牌来唤起他的良知。
“这是哪里?”
“周时安,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我的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难道你还要他没有妈妈?他还那么小,你也算是虫虫名义上的大伯,你舍得眼睁睁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没有父母,吃遍世间所有的苦?”
她说了一大堆。
周时安却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一寸寸逡巡在温浅脸上,视线凉薄阴冷,半晌才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
“浅浅,别耍小聪明了,我是虫虫的大伯没错,之前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说不要的,既然正大光明的感情你不需要,那就让我们做一对浪迹天涯的野鸳鸯吧。”
温浅无语。
野鸳鸯是什么鬼?
不过她抓到了周时安话里的关键字——浪迹天涯。
“你要带我去哪儿?”
周时安低低一笑,抬手轻柔抚弄着温浅柔软脸颊。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他凑近,轻轻嗅着女人甜软的香味,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一个人的旅途太寂寞了,有你陪伴,接下来的路才有意思呢。”
说完,他倏然出手。
细长冰冷的手指用力捏住温浅的下颌,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如果不是周时凛,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成为一条丧家之犬,靠偷渡出境,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
温浅眸光一闪。
她敏锐地察觉到周时安落到如今的地步应该和周时凛有很大的关系,周时凛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让混迹在官场上的周时安境遇变得如此糟糕?
“周时凛已经死了。”
“你们之间的恩怨也该烟消云散了。”
“死了?”
周时安骤然冷下脸。
“不妨告诉你,他根本就没死,不光没死还隐藏的很好,骗过了所有人,凭着一己之力撼动了京市的官场,就连刘伯言那样的人物都被他送进了监狱,你男人可真是好样的啊!”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嗅到了风声。
恐怕逃不脱和刘伯言相同的命运,毕竟刘伯言做的那些事,一旦彻查,自己绝对逃不掉,都是明虹那贱人,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要报仇,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京市的一切他都不要了,只想带着温浅远走高飞到国外生活。
带走周时凛最爱的女人,他一定会发狂吧。
“你是为了报复周时凛吧。”
温浅盯着周时安,并不敢激怒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套他的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刘伯言咎由自取,落马是迟早的事情,可你和他不一样,他是他,你是你,他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就算有影响,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你想过一辈子躲躲藏藏的生活?”
周时安冷哼。
“浅浅,你想知道什么不如光明正大问出来,只要能告诉你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知道的,对于你,我一向是很纵容的。”
温浅垂下眼。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这个不能告诉你,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周时安斯文的眼里尽是从容淡定的笑容,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离凌晨还有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太漫长了,该干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消磨时间呢?
“浅浅。”
男人的目光倏然变得暗潮涌动,温浅能清晰地看到,那里面层层叠叠涌起的情欲,她愈发冷下脸,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丝丝表情而引得男人兽性大发。
如果周时安真的要做禽兽不如的事情——
正想着,一只湿冷的手突然顺着她的小腿缓缓往上爬,所过之处,留下一长串细微的战栗,温浅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没有动,做出毫不在乎的神情。
“怎么,想和周时凛比一比?”
“比一比你和他谁更厉害吗?”
红馥馥的唇瓣突出的话扎心至极。
温浅故意激周时安,她知道周时安一直明里暗里在与周时凛较劲,他最厌恶的就是被周时凛比下去,无论任何事。
于是她故意说。
“这一点你可比不过周时凛,因为他从来不强迫女人。”
果然。
这话一出,周时安的手就不动了。
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比不过周时凛,轻笑了一声就收回了手,转而轻佻地拍了拍温浅的脸颊,笑得别有深意。
“好,依你,我也不喜欢做强迫女人的事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让你好好试一试,我和周时凛谁比较厉害。”
说罢就站起身来。
从角落里拖出一个行李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吃了起来。
压缩饼干吃起来没什么味道,但是饱腹感很强,携带也很方便。
温浅不动声色地往行李袋里看了一眼,入目就是满满一袋子的压缩饼干,准备这么多压缩饼干,看来是要走很远的路。
她的心直发沉。
一整天未进水米,身子也有些发软,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她装清高,填饱肚子要紧,于是厚着脸皮和周时安要饼干。
“给我一块。”
周时安抬眸,眸底带着揶揄的笑。
“饿了?”
“废话,你总不会穷到连压缩饼干都吃不起吧,这么穷,以后怎么养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