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武这般咄咄逼人,胡勇顿时想要破罐子破摔。
“你说是我的预谋,你……你有什么证据?”胡勇结结巴巴地问。
“当然有了。”
刘武冷冷地看向胡勇。
“那天我把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本来只是想录下小莎放荡的样子用作以后的嫖资,谁知正好录下了你刺小莎眼睛以及后来杀人的那一幕。”
“这段录像,我现在还保存着,只要把录像公布出去,大家就会知道,伤人和杀人的都是你。”
胡勇颓然坐倒在地,只感觉全身发冷。
刘武拍了拍被抓皱的袖子。
“既然小莎找你报复,那么你可不要牵连上我,否则我真会把录像公布出去。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小莎不找你的麻烦,警察也会来找你麻烦的。”
此时此刻,胡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武离开。
悔意像苦酒般浸透了他的心灵,当初怎么那么不小心!
这一切,躲在远处的聂文星尽收眼底。
如果不是那只少女诡异,他还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恶人。
对于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比起一刀剁了,聂文星更想折磨他。
正当聂文星想要过去的时候,胡勇的手机响了。
胡勇有气无力地按下了接听键。
但是几秒钟之后,他马上恢复了精神。
电话中他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惊慌:“好可怕!那个没眼球的女孩从我的画上离开了!她到哪里去了?”
又一次选择。
当胡勇赶到荒废的画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聂文星悄悄跟在身后,一袭黑衣将他全身掩盖在黑夜之中。
……
来到荒废的画室。
聂文星一个鹞子翻身爬上了画室的房顶,然后将一块破旧的瓦片给掀开了。
画室内的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着。
张小万像是失去灵魂般立在画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油彩味,乍一闻倒像是血腥气。
在他前方,摆着那幅曾经让胡勇无比惊恐的画。
更让他惊恐的是,画里的小莎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片青黑色的背景,仿佛昭示着曾经上演过的罪恶。
“真是太可怕了。”
此时的张小万已经完全没有了著名画家的风范和‘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他双手绞着头发回忆。
“就在今天傍晚,我把画拿出来欣赏…突然,画上的人动了!我以为是错觉。”
“但那显然不是,因为我听到她在哭,她说:‘我的眼睛呢…’然后,她居然从画里走了出来,全身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儿。我的天啊!”
“她还说什么了?”胡勇颤抖着问。
“她还说……”张小万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回答。
“她、要、复、仇!”
此话一出,胡勇的双腿不停地打哆嗦。
突然,有股冷风从胡勇的背后吹过,他的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之后,胡勇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声:“我的眼睛呢……”
“她就在那里!”张小万指着胡勇的背后大叫起来。
胡勇急忙回头,背后立着胡助理。
见此一幕,房顶上的聂文星只是双眼一睁,没有任何动作,显然他只是想看看这出好戏会往什么地方发展。
胡勇瞳孔一缩,泣不成声。
“姐姐!”
然而此刻的胡助理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她脸色苍白,表情呆滞。
在她的肩膀上,搭着一双枯瘦干瘪的手,那手顺着胡助理的脸向上爬。
渐渐地,在胡助理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女孩。
她披散着凌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容上有两道紫黑色的粘稠血迹,两只空洞的眼眶死死地盯着胡勇。
诡异少女幽幽地说道:“胡勇,我的眼睛呢?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啊!”
胡勇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不像人声的惨叫。
他想寻求张小万的帮助。
然而张小万早已像猫一样缩在了角落里,全身颤抖得比胡勇还厉害。
胡勇再次回忆起了五年前的那个黄昏,死去的小莎一次次地爬起来寻找自己的眼球。
那是一种多么执拗的怨念!
这种怨念是无法被时间洗刷的,如当年一样,她真的回来了!
“我错了……我错了……”胡勇一步步地后退,哭丧着脸不住地哀求着。
但是诡异少女显然不为所动。
随着胡助理不断靠近的脚步,那张可怕的脸已经与胡勇近在咫尺了。
诡异少女将一双血窟窿对准胡勇的脸。
“我的眼球呢?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把你的眼球给我吧!”
这怎么可能!
胡勇已经退到了窗台边。
晚风从窗外狠狠地灌了进来,他打了一个激灵,头脑像五年前那样混乱起来。
在胡勇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劝说。
“与其让鬼弄死你,倒不如自己了结吧!这样还能留个全尸。”
那个声音如此坚定,就像五年前劝说胡勇杀死小莎时一样坚定。
于是,胡勇转过身去,将手边尖锐的玻璃拾起,然后顶在自己的大动脉上。
“你是下不去手吗?那我帮你吧!”
诡异少女倏地伸出触手,握着胡勇的手猛地一拉。
顿时,鲜血四处飞溅,将墙壁上挂着的画尽数染红。
蹲在房顶的聂文星看着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这全是胡勇自作孽罢了。
闹剧结束,聂文星不再停留,现在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聂文星走后,张小万卸下了伪装,露出原本的张狂。
我想要的报仇!
“姐姐,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你不能亲自来报复。那么,我来帮你。”张小万立在窗前,对背上的小莎说道。
小莎突然哭了起来,空洞的眼眶里涌出了更多的血。
“身为鬼,只是一种看得见摸不着的存在。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仇。现在,我要回去了。”
“姐姐?”张小万急忙回头,却发现胡助理背后的小莎已经像烟一般消失了。
瞬间,张小万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被掏空了,他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你姐姐了结怨仇,投胎去了。这是好事,不要哭。”姗姗来迟的刘武拍了拍张小万的肩膀。
这句话好似唤醒了张小万,他走进画室,取出了另外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