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单独要求张向阳留下,或约在学校的厕所里,或约在学校外面的小树林里,对他不断的进行语言上、肢体上的辱骂。
或者在张向阳推着车去集市上卖苹果的时候,故意在中途拦住他,使点小绊子,让那一整车的苹果都掉落在地,摔得不够碎的,那就扔来扔去,让苹果烂的更彻底一些。
当然,也可以挑张向阳正在卖苹果的时候,佯装朋友过去‘帮忙’,却是在每当有客人准备挑些苹果时,就开始捣乱胡说八道。等一天结束,再恬不知耻的张开手,朝张向阳要他们一天辛苦工作的工资。
这样的生活,张向阳已经忍了将近三年。
这个饱受欺凌和折磨的孩子的心理活动,或许一直都是:再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就要结束了,没必要让奶奶知道这件事,这除了会给奶奶增添麻烦,就只会让乔乐他们变本加厉。
再说了,乔乐的爸爸是牺牲的警察,就算闹到警局那去,那又能如何呢?乔乐表现的一直都那么乖巧懂事,没人会相信他是霸凌者的
所以再忍一忍吧,这种生活迟早都会结束的。
可是张向阳没有想到,打破平静的不是他的暴起反抗,而是他无意间目睹到的一幕——
班上的班长、学校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烈士的独子乔乐,会拿胶带,往自己的身上粘住一袋又一袋,像是白糖一样的东西。
张向阳不傻,他单从乔乐慌张的神色,以及那并不算特别娴熟、甚至还有好几次因为心虚,导致透明袋子掉落在地上的动作,就能猜出来,乔乐往他自己身上捆的是什么东西。
上个月学校刚进行了这一方面的专家科普讲座,在周五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还特意开了一次黄赌毒的班会,来再次强调此类事件的严重程度。
初中生虽然尚未成年,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段了,甚至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就爱尝试一些新鲜事物,自制力又不够强,很有可能经不住诱惑,误入歧途。
乔乐就当着张向阳的面误入了这个歧途。
张向阳虽然很讨厌乔乐,巴不得赶紧让乔乐离开学校,但他还是不希望乔乐因为这件事被警察叔叔们抓走的,这简直太可怕了
在乔乐后面悄无声息的跟踪了五六天之后,张向阳确定了他还没有沾染上,现在只是处于帮人运毒来收中介费这一阶段。
张向阳有想过自己是要站出来直接提醒乔乐,还是去警察局里告诉警察。
最后由于张向阳克服不了乔乐可能会落下的巴掌和拳头、以及警察的嘲笑和不信任,他最终选择了去告诉班主任。
只可惜,还没等张向阳去找班主任,他的跟踪就被人敏锐的发现了——
那个给乔乐提供‘货’、把乔乐带入歧途的男人。
男人并没有声张,而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让乔乐抽时间把张向阳约到天台上。
男人以为,张向阳的能力比乔乐要出众。
他的市场,可以打开的更大一些。
可是张向阳直接就拒绝了他。
初中生还不太能隐藏自己的心性,一听到男人要自己也参与到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情中,张向阳出于本能的说了不要。
不要?
听到拒绝的话,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让这个年轻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之后他又叫来了乔乐,让乔乐去处理尸体。
乔乐当时吓都吓傻了,不过他也只被吓到了那么一会儿,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
“我当时知道,他既然让我看到了张向阳的尸体,那就说明,如果我敢把这件事声张出去,那接下来死的人,就会是我。”
乔乐声音颤抖的说着。
“我一开始没有把张向阳埋在地里,我把他藏在了学校的一个废旧仓库里,又把他的鞋脱下来,放在河边,伪造他溺水的假象。等警察们都巡查过一轮之后,我才把他从学校里拖了出来,埋进了离河最近的地里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警察们已经巡查过这里了,但他们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来这里搜寻”
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完毕后,乔乐抬着眼,有些愤愤不平的瞪着逼他说出这些话的云华。
“现在行了吧,现在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满意了吧!”
柳奕星听的是目瞪口呆。
云华连声啧啧,“处理尸体的方法,是你自己琢磨的?还是那个男人告诉你的?”
乔乐撇了撇嘴,“他教我的。他说他经常和警察打交道,我这么做,只要不出意外,那就绝对万无一失”
说完,乔乐又恶狠狠的瞪了路灵恩和解嘉年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都怪你们!
解嘉年翻了个白眼,他懒得搭理这种三观稀烂的小孩,什么烂锅帽子都能扣到他头上。
路灵恩则压根没在意过乔乐,也没将他那充满哀怨狠毒的目光放在眼里。
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那个男人是谁?他长什么样?”
乔乐不肯回答,“长的就是一个人的样子啊,他难不成还能长得像狗啊?”
路灵恩继续问道,“你对他的样貌有印象吗?你还记得他的脸是什么样的吗?”
“俩眼俩眉毛,一个鼻子一张嘴。”乔乐故意阴阳怪气的回路灵恩。
“他现在不说,没事。”
云华再次在一旁凉凉的开口,“反正等到了白云观,那些一点都不心慈手软的道士们,会想方设法的把他的嘴给撬开,要是骨头够硬也没关系,咱们有宝物啊!到时候把能提取记忆的一根手指头那么粗的针往他太阳穴里一插,哎,再来回搅那么几下,什么实话都得乖乖说出来”
这番地狱的话说的让乔乐浑身都抖了好几下,光是听着,他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疼了起来,手指脚趾紧紧的蜷缩了,声音颤抖,又大声吼道。
“你有完没完!人又不是我杀的!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