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什么了?”
陆曜初一挂断电话,舒雅和陆昊天就立刻迫不及待的追问,“同意开门救人了吗?”
陆曜初脸色难看的很,默了半晌,才摇头沉声道,“没有。”
没有。
这两个字落下,舒雅和陆昊天脸上闪过了低落慌张、还有失望愤怒。
“这路灵恩的心怎么能这么硬!这么无情!”
舒雅忍不住崩溃低吼了一句,她转过头,去看躺在后面的,已经枯瘦衰老成了一个枯槁老人的、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陆昀宇,眼中是抵挡不住的心疼。
“昀宇这下真是一只脚都踏进棺材板了啊,路灵恩她怎么就这么小气,不愿意来帮忙救个命呢好歹我们也养了她十几年啊!”
陆昊天也脸色难看的附和。
“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曜初眉头微皱,刚想说些什么,忽的,又注意到了坐在一侧的陆晴苒,脑中也闪过了一些事,他便先挑着要紧的话去问陆晴苒。
“苒苒,我记得陆昀宇当时是被你找的那个玄师治疗的,那个玄师有点不靠谱啊,他真的是顶山寺里的弟子吗?”
“是、是的啊。”
陆晴苒此刻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也不知道她是忧心陆昀宇而显得精气神不太好,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担惊受怕的。
陆晴苒攥紧了搭在一旁的手,见舒雅和陆昊天的目光也转向了自己,喉间上下滚动了,咽了口吐沫,然后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脸色忧愁道。
“这个玄师真的是顶山寺的弟子,不过他地位不太高,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弟子,其实我一开始找的人是他的师兄的,但是他师兄没空,所以才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了我毕竟顶山寺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道观,里面的道士们都很忙的。”
陆曜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点,“那这个弟子学艺不太精啊,都把事情搞砸了,说是搞出了人命也不为过”
他的话语本意其实不是想要责备陆晴苒的,只是在单纯的埋怨给陆昀宇治病的那个玄师,但是一句话,落在此刻的陆晴苒耳中,却完全变了味儿。
陆晴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贝齿咬着下唇,指间都攥的充了点血。
她怎么会知道那个玄师能那么不靠谱!
明明是想要人把陆昀宇给治好,然后再在陆家人面前拉一波好感的,拉踩、再顺便激化一下路灵恩和陆家的矛盾,谁承想这步棋居然给下错了。
最大的厄运还就出在了棋子上面!
陆晴苒现在是整张牙都要被咬碎了,她是又气又急又慌张,一边巴不得直接把当时找的那个玄师拽到自己面前怒骂一顿,一边又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自己在陆家的身份和气运不,是已经被影响到了!
就是不知道,影响的程度是多少,陆家人对她的态度又会转变多少
指尖再次攥紧,死死的镶嵌在肉里,陆晴苒眼睛沉沉的,她心一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直接拉开车门就要出去。
陆曜初见状,急忙叫住她。
“苒苒,你干什么去?”
“我去给路灵恩道歉,我跪在她家门前,求她救救二哥!”
陆晴苒嗓音哽咽着,眼眶也泛了红,看起来可怜至极的模样。
“你这是干什么啊?”舒雅赶忙把人拉了回来。
陆晴苒眼中随之落出了泪水,懊恼又悲痛的道。
“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找错了人,是我对不起昀宇哥,是我害得爸妈和灵恩姐吵架如果我一开始不多说话、不做这些多余的事,说不定灵恩姐早就治好二哥了!都怪我啊”
“你这孩子,别这么说”
舒雅心疼的搂住了陆晴苒,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拍一只流浪的找不到家的可怜小白猫。
“这件事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也是好心啊,错的分明是那学艺不精的破道士!还有心硬的跟石头一样的白眼狼路灵恩!”
“是啊,苒苒,别贬低自己。”
尽管陆昊天也因为陆昀宇的事被搞的心焦力竭,但还是安慰起了陆晴苒。
“那顶山寺的破道士自己都没学明白,还出来接活,他这不是在救人,分明是在害人!还有路灵恩,见死不救,小肚鸡肠,她也是在害人!苒苒,你就是被他们拖累了,你才是最没有错的一个。”
陆晴苒哽咽着,眼眶湿漉漉的,没人注意到里面闪过了一丝精光。
“真的吗?爸妈,你们不怪我?不怪我自作聪明,害了哥哥?”
“傻孩子,我们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舒雅的眼神充满着怜爱和柔情,语气也是缓和的,但谈到别人时,又带上了一丝仿佛是怒到了骨子里的咬牙切齿。
“要是昀宇真出了什么意外,那罪魁祸首,分明该是顶山寺的破道士和路灵恩!他们才是害死了你哥哥的凶手!”
陆晴苒微微抬了下眼,打量着舒雅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变化,确定这女人说的全都是她现在所认为的真心话后,将头埋在了舒雅的颈肩处,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句嗯。
唇角,却也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向上的弧度。
挺好的,至少现在看来,事情还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这陆家人还是信她多一点
呵,不得不说啊,从别人身上偷来的气运就是好用,连别人眼中的滤镜和假面都能维持这么长时间
陆曜初听着几人刚刚的对话,隐约中,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但是一时又难以捕捉到那具体是什么。
“她路灵恩不肯帮忙,那咱们就带着昀宇去找别人,去找顶山寺的大拿出来救人!”
陆昊天手一挥,声音雄浑愤怒,“我儿子被他们顶山寺的弟子治成了现在这样,他们总得给个说法吧!说好的人会没事,结果现在反而老的比之前还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