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澜明亮的眼眸微微一转,似是想明白什么,近身上前轻笑道:“怕了?刚刚那股气势哪儿去了?”
陈行脚下轻踢着碎石,抬头看着夜空,吹着口哨,双手后负,全当没听见!
“怎么不说话了?嗯?”秦若澜似笑非笑。
突然陈行再次搂住秦若澜的柳腰,贴在她耳边:“你是觉着那个老家伙死不掉?别忘了,刚刚那个凶徒,怎么死的?”
说着陈行用手中的燧发枪轻轻碰了碰秦若澜的玉腿!
“狗胆包天,小贼,找死!”王承瑞见陈行如此肆无忌惮的轻薄女帝凤体,顿时勃然大怒。
没曾想,秦若澜柔荑轻摆,示意王承瑞退下。
小环早已习惯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就叫轻薄了?刚刚比这还劲爆呢!
“你在威胁我?你可知王管家的实力?”秦若澜蛾眉微蹙。
“呵呵,无知者无畏,你要试试吗?我保证,就现在这个距离,他就是武林盟主,也得被射个对穿!”陈行说着舌头还顺势舔了下圆润如玉的耳珠。
秦若澜身子微微一抖,语气嗔怒道:“该死的小贼,你好大的胆子。”
“这就胆大了,若是你来我家,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更大的!”陈行言语轻挑道。
“你……”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陈行松开秦若澜的柳腰笑道:“有缘再见!”
“等下!”秦若澜喊住陈行,贝齿轻咬欲言又止:“那个,能不能……能不能……”
“别婆婆妈妈的,有事儿直说,咱俩谁跟谁啊!”陈行朝着秦若澜挤眉弄眼道。
这一句咱俩谁跟谁,秦若澜顿时想起先前陈行埋首在自己脖颈处的画面,脸色绯红似滴出血来。
“能不能将你的东西留给我看看!”
陈行剑眉一挑,神情有些玩味儿的盯着秦若澜,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比较好奇…我保证…看完明日就差人送还给你!”
陈行的眼神令秦若澜手足无措,她担心陈行会认为她别有用心!
她平生第一次见着威力如此巨大的暗器,外观又十分精美,心中好奇之意大盛!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这不是暗器吗?”
“呃……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
“你可以称呼它为众生平等神器!”
“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不告诉你!”
“小贼,你……”
秦若澜越想越委屈,自己都被他给那样了,到头来却连个暗器都舍不得给自己瞧上一眼!想着想着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泪珠好似随时会落下。
“好啦,好啦,我真的是服了,给你,给你,送你了,不用还我!”
陈行一边安慰秦若澜,一边将燧发枪中的弹药退出。
陈行最见不得女子落泪,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那梨花带雨的场面仿佛要将人心给揉碎了!
“我不要了!”秦若澜赌气般的甩开陈行递来的燧发枪。
这一举动令陈行心中暗自好笑,怎么哪个地方的女孩子都喜欢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耍小性子实属正常!
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不愿送你,而是送给你,你也不知道怎么用,万一要是伤着自己,我会心疼的!”
“要你管!”
“你看,还使上小性子了!不如这样吧!这东西留给你,明日我去你府上,教你如何使用,以后你就将它带在身上,遇到恶徒也好防身!如何?”
“这还差不多!”秦若澜一把抢过燧发枪,心里乐开了花。
“这东西你有几把?”
“这东西我有什么?”
“几把?”
“咳咳,只有一把!”
陈行脸色憋的通红,他真不是故意的,而是习惯成自然了,谁让前世的老司机那么多,况且又是个单纯如白纸的美女,不捉弄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秋名山车神的称号!
“可惜了,竟只有一把?不知道大商境内会不会还有人拥有此物!”秦若澜惋惜道。
“你做梦呢,这玩意儿你要是能在大商找到第二把,我就和你姓!”
陈行两眼一翻:“你知道光是造出这一把我费了多大的功夫吗?你知道弄出一把有多难吗?别一天天跟个键盘侠似的,张口这个容易,闭口那个简单!”
陈行没好气道:“不说收集材料,光是打造一个弹簧片就够折腾的了,再加处理哑火问题需要不断调试以及打磨枪管,这玩意儿,以大商现如今的锻造水平,能有这么一把出世,都算是大商皇室祖上积德了!”
“真的?”秦若澜面露狐疑。
“不信?”
“不信!”
“那你还我!”
“我不!”秦若澜飞快的将燧发枪收入怀中,想到整个京都乃至大商朝都只有这一把,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情愫在蔓延!
“收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就不想着回礼?”
“回礼?你想要什么?”秦若澜一脸真诚道。
“咳咳……要不你再给我……”陈行附耳轻声道。
“你这小贼,当真可恶,看我不打死你!”秦若澜脸色绯红,举起手掌追打。
陈行一边躲闪,一边调笑道:“这不是显得对称嘛!”
“你还说!”
望着追逐打闹的女帝,其余人见怪不怪,徒留王承瑞一人在夜风中凌乱,这还是那个冷颜如霜,不苟言笑的陛下吗?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还有,这小子是谁?怎能逗得陛下如此开心,回头一定要让天鹰卫彻查此子的来历。
小环撇了撇嘴鄙夷道:“登徒子,如此无礼,明日就让陛下诛他九族!”
……
“少爷,你莫不是看上刚刚那位姑娘了?”翠儿一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你这丫头再多嘴,下次不带你出门了!让你成天在院子里傻乎乎坐着!”
“不嘛,奴婢再也不敢了!”翠儿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好动的年纪,若是让她整日待在府里,没什么事儿做,还不得憋出病来?
好在自家少爷对待自己和伍哥很好,从不打骂责罚,还喜欢让自己女扮男装带着自己游花船、上青楼、去赌坊,三人成天混迹于京都各大街头巷尾,好不逍遥。
“小伍,没受伤吧?”陈行关切的问道。
“一点小伤而已,一群外邦蛮夷,就凭他们!哼!”小伍口气不屑,随即又惋惜道:“只是可惜了,没能留下舌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又为何追着那两名女子!”
“行了,歇着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儿!”陈行漫不经心道。
“嗯!”小伍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哎,今天算是亏大了,我的燧发枪啊!”
一想到自己幸幸苦苦近一年才制作与磨合好的燧发枪,陈行心中一阵长吁短叹。
翠儿撇了撇嘴:“一件暗器就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唉?你这话少爷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毁人清白,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敢做不敢认,少爷你都对秦姑娘那样了,让人家以后还如何嫁人?”翠儿气呼呼道。
“你可别冤枉我,今日之后,我与她分道扬镳,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我怎么就影响她嫁人了?”
翠儿闻言一愣:“少爷你不是说明日要去她府上教她如何使用燧发枪吗?”
“那是糊弄她呢!你见过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深夜出门的?也不知从哪儿惹得一群人拎刀一路追砍到城东来!”陈行白了她一眼:“丫头,你就长点心吧,这种女人你家少爷我要是沾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哦,好吧!”翠儿挠了挠秀发,一本正经道:“翠儿记住了!”
半路上翠儿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事儿,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
“今夜当真是刺激无比啊,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鱼鳞卫瞧见了,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少爷,你不是不怕鱼鳞卫嘛!”
“废话,人不在我面前当然不怕了!”
……
“王承瑞!”
“陛下,有何吩咐?”
“传令给天鹰卫,彻查今夜鱼鳞卫是何人当值,将他们全部打入天牢,由天鹰卫严加审讯,朕倒要看看,这鱼鳞卫还能否拱卫京都!”
“喏!”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对着离去的王承瑞道:“对了,将承御殿里里外外的人都换一遍吧!”
“是!”
即便不用女帝开口,王承瑞也打算将这群人彻底“换”了,敢泄露陛下的行踪,找死!
……
“陛下,夜深了,喝了这碗安神汤,您也该休息了,今日还要上朝呢!”
小环端着安神汤来到女帝面前,轻声道。
“小环,你说朕是昏君吗?”
“当然不是!”小环很自然的来到女帝身后,替她揉捏肩膀放松。
“那为何他们都要反朕!”
女帝面容苦涩,自打继位以来,自己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有一丝懈怠!不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为何还有人骂自己是妖女,骂自己惑乱朝纲!
“陛下,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乱臣贼子!”小环小脸忿忿不平道。
“可为何连皇叔们也如此!他们可都是朕的亲叔叔啊!”
小环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女帝睡一个安稳觉。
……
“属下无能,未能将陛下带回!”壮汉单膝跪地冲着弯腰的人影愧疚道。
人影毫不在意,头也不抬的继续在书案上描绘着丹青。
“无妨,你的能力本王自是知晓,遇到什么事儿了?”
“回王爷……”
壮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叙述一番。
“好大的狗胆,外邦蛮夷都敢来京都行刺陛下了,当真是好得很!”人影怒极反笑,一掌拍在书案上:“去,给那边传个信,明日我要见着乞塔王族的一颗人头挂在武宁城上!”
“是!”壮汉领命离去。
人影将已经完成的丹青拎起,赫然是先帝的画像!
人影眼眸中充斥着思念,口中呢喃道:“皇兄,臣弟好想你!您托付臣弟的东西,看来还不到时候交予澜儿!无妨,再等等,再等等便能下去听皇兄再给臣弟讲故事了!咳…咳…噗……”
点点落梅在丹青上盛开……
气势磅礴的宫殿内,数根粗如百年树龄的金色盘龙柱竖立在殿中。
大殿上方,身着玄底金边凤袍的女帝正一脸阴沉的端坐在龙椅之上,左边阶下站着手拿拂尘的王承瑞。
“开朝”
随着王承瑞尖锐的嗓音传出,门外的侍卫麻利的将殿门缓缓打开,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大臣们鱼贯而入,按照品阶官职各自站好。
女帝脖颈围着丝巾,眼神冰冷的扫视过群臣,缓缓开口:“众爱卿,今日可有本启奏?”
众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女帝语气冷漠,一时间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女帝冷笑一声:“如此看来,我大商朝应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啊!众位爱卿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户部右侍郎邱诚见自家尚书递来的眼神,强忍着惧意侧身站出道:“启……启禀陛下,微……微臣有事启奏!”
“邱爱卿有何事要奏?”
“豫州大旱,已有数月未逢雨露,如今大旱遍及整州,草木皆枯,河水深不盈尺,兽虫皆已食尽,饿殍载道!剩余流民现已涌向京都,还请陛下圣裁!”
“尔等都是干什么吃?如此重要之事怎到今日才上奏!户部为何不开仓放粮?朕要尔等户部官员何用?”
女帝闻言龙颜大怒,一拍龙椅指着户部一众官员劈头盖脸骂了起来!
“臣等知罪!”
户部官员均跪倒在殿中,口中高呼有罪。
“知罪,知罪,你们若当真知罪,又怎敢如此行事!”
户部尚书刘文礼抬首道:“启禀陛下,非是臣等不开仓放粮,实则是豫州大旱实属罕见,豫州官粮早已发放一空,却仍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