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自然不用担心,但周宜微这么大的一个隐患,上告官府一事在先,如今又没有了权势傍身
所以她何须愁这件事没有进展,她只需要在这里等着那人找上门来就够了。
现下店中其余的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门前打烊的牌子也已经挂上了,想明白了这件事以后,也叫周宜微浑身轻松了不少,也该解决今日客人提出的建议了。
几人围坐在一张桌上解决晚餐,周宜微先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沈惜枝身上。
因为本就相熟的缘故,这张脸虽乍一眼看上去挺吓人,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觉着有什么,但对于食客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惊吓。
见周宜微一直盯着自己,沈惜枝一脸懵地从碗中抬起头:“怎么了?是我吃太多了吗?”
这已经是沈惜枝添的第三碗了,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周宜微摇摇头,委婉道:“你这化妆技术挺好的,还能不能换个别的样貌?”
沈惜枝哈了一声,撂下筷子挺起胸膛:“那当然了!你知道什么是亚洲邪术的威力吗?”
一旁的杏雨因为这句话,嘴里的面条都喷了出来:“你这是用的邪术?!”
说罢,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摸在了沈惜枝的脸上,似乎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将自己用邪术折腾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很快杏雨又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骤然收回手,嘴中还振振有词地嘟囔着阿弥陀佛。
沈惜枝一脸大惊小怪的看着她:“我这是化出来的!你别跟见了鬼似的,这亚洲邪术,指的是我家乡的人,化妆技术出神入化到妆前妆后完全是两个人,所以才被戏称为‘邪术’。”
似是怕杏雨不信,沈惜枝还用帕子沾了水将半张脸都擦了一遍,那些凹下去的地方果然又恢复了正常。
杏雨这才算是压了惊,埋怨道:“这化妆就化妆嘛,说得这么邪乎干什么,怪吓人的。”
沈惜枝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周宜微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那你能化得稍微正常一点吗?”
自己人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客人看了受不了。
今天那个也不是头一例了,早前也有不少人跟周宜微说过这个问题,说他们这的小厮,瘦得可怕,又顶着一个凸出的眼球笑着看他们,着实恐怖。
这是个问题。
沈惜枝也不由得跟着皱起了眉,亚洲邪术虽是厉害,但她自己还没修炼到这个程度,化的奇丑无比简单,若是要正常,还能改头换面,着实有点难。
“不然我换一种丑法?”沈惜枝试探道。
周宜微深吸一口气:“丑可以,不能丑得吓人。”
沈惜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她明不明白这两种效果的界限在哪里。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百味香开了也有段时日了,也是该将上酒一事提上日程了,毕竟京城各大酒楼食肆中,没有哪家是说没有酒的。
正好明日那夫人会再带来一个人手,周宜微也准备用卫衡给她的令牌,去侯府借一些人手,不止是因为要卖酒,更是因为洪通海背后那人如若找来,要面对什么还尚未可知,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周宜微思索道:“你们觉着,这辣味的菜,配什么酒最合适?”
周宜微自己平时不怎么饮酒,对酒知晓得不多。
虽说就用寻常的酒也不是不行,但有画面在手,周宜微想他们没必要做这么寻常的事。
谁知沈惜枝却是在这方面来了兴致:“啤酒!火锅陪啤酒,岂不美哉!”
杏雨冷笑一声,看向周宜微:“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京中哪有名为啤酒的酒?原先怎的就没瞧出沈惜枝是这么个神智有异的?也得亏宗尧喜欢她
难不成宗尧就是喜欢这种有病的?!
杏雨顿时面如土色,这般想来,小姐不得宗尧喜爱也是正常的。
周宜微却是思索着点点头:“我去库房找找有没有。”
说罢便起身往库房去了。
杏雨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小姐的背影,沈惜枝疯点也就罢了,怎么自家小姐还陪着她一块疯起来了?
杏雨开始怀疑人生。
等到周宜微从库房中出来时,她怀中便多出了两样东西,砰的一声落到了桌上。
沈惜枝眼疾手快地掀开一角闻了闻,眼神赫然亮了,起身一个箭步就往后厨奔去:“我去拿杯子!”
杏雨再次被震撼到了:“还真有这种酒?”
不仅是有,而且他们库房里也有。
周宜微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她拿来了两种酒,一种是沈惜枝提起的“啤酒”,另一种是她在翻找“啤酒”时,找到的另一种“青梅酒”,说是入口酸酸甜甜的,也不易喝醉,适合那种喝不了多少酒和没怎么喝过酒的。
待到沈惜枝抱着杯子回来时,周宜微才提醒道:“明日还要开店,这酒只是先试试味道看能不能摆出去卖的,都不要贪多。”
嘱咐完这一句,眼瞅得他们都点头保证以后,周宜微刚把酒坛打开,正想往杯子里倒,沈惜枝便伸手制止了她。
“这啤酒就是要大口大口喝,这种小杯子哪够啊!倒碗里!”
她道沈惜枝为何还带了四只碗出来,原是打的这个主意。
周宜微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真的?”
沈惜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真的!这种酒我家乡也有,都是这么喝的!”
对着那双一半凸出一半正常的眼睛,周宜微沉默了。
算了,信她一回。
四个碗都倒得满满当当的,沈惜枝率先捧起碗,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爽!要是是冰镇的就更好了!”
这周宜微倒不是做不到,只是不能在人前做到,她虽不是贩卖私盐,但极有可能会因“贩卖私冰”被捕入狱。
一碗下肚,沈惜枝也不由感叹着看向周宜微:“微啊,你真是一个,一个行走的哆啦a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