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在胡言什么,还不快把人拉下去”
皇后出言制止。
“儿臣未曾胡言,那尸虫确为儿臣所豢养,遂自请入狱”
齐铮跪在地上自请入狱的模样还真让人感动,秦多多再次看向尤亦辞,就是不知能否感动得了这位铁石心肠的太子妃。
她在等,在等这个人主动认罪,可圣上下旨将人打入诏狱之时,她也未曾开口,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因她而起的这一切。
可就等来这么一句,“儿臣告退”
秦多多心有怨怼却不可直言,只能等来轻飘飘一句,“择日再审”
只因此事涉及到了天家的权威,便可行包庇偏袒之举。
这让她如何甘心,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父皇,那他们如何安置”
齐峋站了出来,看了一眼被抛在后方的山匪,转而看向皇上说着。
“先安置在偏殿,与太子一案一同审理”
“今日乏了,峋儿,你替我招待公主”
复而充满歉意地看向秦多多,“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二人点头示意,他便匆匆退下,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他身旁的苏宜和,走时与身边人嘱咐了几句,饱含深意的目光看向齐峋。
皇后和皇上走后,台下的一群青年才俊围了上来,纷纷抬起酒杯,以示交好。
“姑娘家不宜饮酒,还是饮一些果子较好”
“姑娘家都爱吃甜食,还是食块茶饼,清甜一些”
后一位公子将前人挤到一边去,和双手托起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块茶饼,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公主尝尝这个,这是大齐特有的,别的地方可尝不到”
里一圈外一圈的将她团团围住,手上拿着,伸着,够着,一大堆珍羞奇物,那东西都快戳到她在脸上,就差直接塞她嘴里了。
“让开让开”
秦多多连忙推开勉强的一个有一个托盘,感觉自己像极了被投喂的牲畜。
“陛下走时,让峋王殿下好生照看,你就是这般照顾的”
秦多多从一群人里钻了出来,叉着腰不满地嘟囔着,眉毛低沉着,就算看不见被面纱遮住的脸,也能感受到她的怒气。
“公主刚才扬言要招婿,在下怕断了公主的桃花,再惹得公主不快”
他摇晃着扇子,轻松惬意的说着,扇子猛然停在桌前,一杯酒赫然出现在扇面上,递到她的面前。
“我不喝酒,这事都闹成这样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坐着”
她懊恼地将头撇到一边。
齐峋直接靠在椅背上,扇子随手一转,将酒倒入自己的口中,若有所思地说着,“公主觉得这段感情中几分真假”
“这重要吗?”
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局中之人看不明,旁人亦看不清,再者说,像尤亦辞这种心狠手辣的,和谁能谈得起一个情字。
“情之一字,便是突破口”
秦多多不解道:“什么意思”
“不若你去与她说说看,看能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此事了了”
秦多多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说着,“我若是有这本事,也不会将此事拖到现在”
“那是因为有些事不适合在这里说,若是换个地方,许是结果便不一样了”
“换个地方”,秦多多喃喃道。
突然灵光一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而齐峋看着那一抹倩影,笑着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殿下,为何让她去说”,石二在身后不解地摇摇头。
“因为这本就是她的事,自该让她自己去解决,我们若是插手,她会不高兴的”
石二不由得嘀咕着,“帮她解决麻烦,她还不高兴,这公主还真是奇怪,就和…和”
他想了半天,却想不起她的名字,只能想起她喜欢银子,也是一个古怪的人,也同样引起了殿下的兴趣。
“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丝渊不放心地在身后跟着,看着她前往的方向蹙眉问着。
“当然是清漪殿,看看她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的”
丝渊犹豫再三,还是脱口说道:“公主,我们逾矩了”
“那我若说婵姬的事与她有关呢?我很想找到她,我想你和我一样,对吗?丝渊”
秦多多第一次盯着她喊出她的名字。
可在丝渊眼里,眼前站着的却是另一个人,是她跟了三年的主子婵姬,她总是这样唤自己,声音冷冷的,的眸子却是柔和的。
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恍神,若从情感上来讲,她与婵姬算得上知己二字,她再一次犹豫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
秦多多撂下一句话,转头接着走。
丝渊暗暗说道:“那就再让她任性一把”
秦多多的动作也是挺快的,顺着之前的狗洞快速的走到清漪殿。
殿外并无一人把守,就连他的贴身侍女秋术也不见了,凄凉的模样好似冷宫,谁能想到这是当今太子妃的住处。
她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与当初一样,变的也只有里面的那个人。
不,或许不是她变了,而是自己从未真正地看清过她,这个外表柔顺谦和的太子妃,世人皆言贤良淑德,可谁又能想到这般狠辣的手段是出自她的手笔。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尤亦辞坐在正椅上,仍然高傲的姿态看着她。
“你多虑了,你的笑话刚刚在殿上不是已经看过了”
“那你就是来犀利我的,讽刺我贬低我,也是,像你这种从出身低微的卑微人最爱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秦多多冷哼一声,她倒是会倒打一耙,不过这不重要了。
“就当我落井下石,也好过背负人命的你,我虽卑微低贱,但无枷锁绑身,生得逍遥,活得自在,你这辈子是做不到了”
尤亦辞款款从高位上走下来,凄冷的看着她,“不过是你以公主的姿态迷惑了众人的眼睛,像你这样的人入不了我的眼,也终究逃不过世人的论断,等有朝一日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你只会比我更惨”
“就如同他们对待今日的我一般”
秦多多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似乎还有些困惑,她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那高高在上的后宫之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