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请”
众目睽睽之下,齐峋单膝跪地,伸出一只手来让她扶着。
后面一片哗然,“天呐,殿下他…他”
才人们拧着手中的帕子,满眼愤恨的看着站在马车上的秦多多。
她右手搭上他的手臂,一只脚踩在他的腿上,轻轻的跳了下来。
“有劳峋王殿下了”
“我住哪间房?”,还未走进府内,她便问着。
“公主不妨进来看看”
秦多多晃荡着脑袋,嘟囔着嘴说道:“我住的地方必须有山有水,不得有一丝灰尘,还要有人给我摇扇子,闲暇时间若能钓钓鱼,那是最好”
“这最最最重要的就是”,手指晃动了一圈,在齐峋面前定住了,“要挨着峋王殿下”
身后的越才人手指头都要掐断了,最毒的盯着她,暗自咒骂道:“架子不大,事还挺多,还有山有水,她怎么不住在林子里,住什么峋王府啊”
“定不负公主所望”
齐峋极为儒雅的将她迎了进去,所安排的住处,竟与她所言的别无二致。
怪了事,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想要什么?还是说真就这么巧,自己的要求见和这造的一样。
越才人冷哼一声,低声道:“殿下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经世事顺着这个公主,就连朝云公主也没受过如此殊荣”
“峋王殿下还真是得我心啊”
秦多多笑嘻嘻的走了进去,丝渊跟在身后,几个随从啪的一声,把众人拦在了外面。
“这…”
听见关门声,她惊的回了头,盯着丝渊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公主不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
丝渊捡钱多多的神情,不解的说着。
暗想道:“难道自己又理解错了?”
秦多多默默低头,不知该如何解释,无奈地转过身去,摆摆手道:“对,你理解得对”
“你去帮我查查雾山剿匪一事,齐王交给了谁?”
“查过了,是峋王”
事实证明,有能力的人是不分国界的,就像丝渊,无论在哪,都是这么的让主子喜爱
秦多多独自喃喃的说着,“怎么交给他了?”
丝渊这耳朵还灵,“因为这事费力不讨好,对方又是尤家人,不好对付”
她拍了拍丝渊的肩膀,欣慰地说着,“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能为公主分忧,也是属下的福气”
秦多多眼珠子一转,郑重的说着,“既然你想为我分忧,那我就不瞒着你了,如今有一事需要你帮我周旋一下”
“公主请说”
“你过来”,秦多多向她招了招手,低声附耳说着。
“公主,你要去…”
话还未说完,便被秦多多捂住了嘴巴,“隔墙有耳,小点声”
“此事危险,公主并未必去不可”
丝渊清冷的眉眼微微皱起。
“刚才不还说要替我分忧吗?怎么事?还没办就开始质疑起我来了”
秦多多端起主子的架子,甩了甩额头上的发丝,扬着脑袋不满的侧眼看她。
“一切听从公主吩咐”
丝渊无奈的低下头,退了出去。
三日后,一辆马车驶离峋王府。
而这三日内,她过得倒是十分舒坦,不缺摇扇端茶的,也不少跑腿垂肩的,最最好玩的是,那大池子里每日总有几条鱼上赶着咬她的饵。
马车悠悠地出了都城,齐峋正拿着书卷松散地泛着泛黄的薄纸。
脚下突然传出咚咚的声音,他闻声往下一瞧,一只小巧白皙的手从下面伸了出来。
接着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还朝他嘿嘿一笑。
“这么巧啊,殿下也坐这辆马车”
齐峋放下手里的书,歪着头看着她,“一点也不巧,这辆马车就是我的”
“倒是公主放着宽大的屋檐不住,偏偏要睡到马车上来,不知可是公主患有离魂之症”
齐峋也不拆穿她的来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其实…我…”
秦多多致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一段完整的话,利落的从车厢下爬了出来。
“我喜欢你”
她直勾勾地看着齐峋,一副娇羞的模样缠绕着衣服上的丝绸。
“所以我才跟了出来,殿下不会介意吧?”
她也未曾料到,齐峋听了这句话,确实失了神,他缓缓靠近,即便严肃地看着她,“可当真”
这股子肃穆的模样,吓了她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希望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是想听自己说开玩笑。
秦多多嘴角抽搐几下,扯出一丝笑来,转过身去甩甩袖子,“自然,自然是真的,再说我已经随殿下出来了,你总不能再把我送回去吧”
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拿钱他刚刚放下的那卷书,本想读个一两句,可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
这并非齐国的文字,就像是鬼画符,一个个连在一起看得她头都大了,先记得把书放在了桌子上。
又拿起一旁的蜜饯放在嘴里,她还是喜欢吃。
齐峋失落的神色正好被他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轻笑一声,“公主爱吃便多吃一些”
这本就是给你准备的,只是后面这句是他的心里话。
“公主来过雾山吗?”
“这是我第一次来齐国,怎么可能去过雾山,不过听这名字倒是诗情画意,感觉好玩得很”
齐峋不动声色地将眼神飘向她也要见的香囊,“既然没来过,公主为何熏香啊?”
“熏熏香”
秦多多将手搭在了腰间的香囊上,暗想道:“坏了,竟然忘记了这茬,得撒个谎将这事折过去”
她嘿嘿一笑,“山里蚊虫多,雾山也是山,想必也会有些蛇鼠虫蚁”
“樾国也有山?”,齐峋迟疑地说着。
“山这个东西,见没见过也都大差不差,主要是话本子里常说,见山不是山”
秦多多眨眨眼睛扯着谎,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从山说到话本,再说到话本子里的山。
若是常人早就听烦了,齐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还不时地给她加点茶水,怕他说累了口渴。
突然一声巨响,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不是吧,她这么倒霉,又遇上刺客了,她灵敏地抽出靴子里的短刀架在胸前,警觉的看向四周。
“殿下,马车的轱辘陷在泥里了,恐怕要在这耽搁一阵了”
石二咱门外回禀着外面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