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不要小瞧她,他是唯一一个活着从水楼里走出来的人”
幽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她猛的一回头,只见一个老婆婆站在她的身后。
是她!就是那个在村庄里给他们被子的婆婆,竟然也被抓来了。
她手里拿着推车,推车上的矿石多的快要挡住了人。
“婆婆,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秦多多惊呼一声赶紧上去帮忙。
“不是被抓起来的,是我自己走进来的”
这话听得秦多多一愣,这是和他们一样自愿进来的,可他们进来是为了查案,婆婆一把年纪来矿山又是为何?
“婆婆莫不是糊涂了,这矿内环境恶劣,谁愿意来呀?”
婆婆苦笑一声,缓慢地说着,“我儿子他就是自愿进来的,我为了找他也就跟来了,官兵说他去了水楼那边,说是在那边很好”
“我若是好好干,说不定能和他再见一面”
水楼那边哪里还有活人,怎么可能如她所说活得很好呢,可自己明知婆婆被他人所骗,却无法与她言明真相。
嘴唇颤抖了几下,有些话终是憋在了心里,随着口水咽了下去。
“婆婆这都推了几趟了,快歇歇吧,别累着了”
秦多多想扶着她到一旁坐一会儿。
“不用不用,才运了十几趟,和那些人比差远了”
十几趟,这么重的丹砂运了那么多趟,身体怎么吃得消啊,她看着那弯着的腰,眼眶都有些微红。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齐峋拉了过去,“我有话和你说”
角落里,齐峋直直地看着她,“她说进矿是为了找他的儿子,可她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儿子在这里呢?”
“这里的路十分的隐蔽,我们也是找了许久,可她竟比我们还要早到这里,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秦多多皱眉不解地问着,“这有什么奇怪的,若是他儿子告诉了她这里的路,也是,有可能的”
“嫚儿去过那个庄子,庄子里除了她并无他人,却能在准点点燃屋外的灯笼,制造出庄内有人的假象”
“这难道不奇怪吗?”
秦多多顿时语塞住了,他说的也并不无道理,可是一个老婆婆又能做些什么呢?
“总之你离她远一点”,齐峋有不放心的叮嘱着。
老婆婆浑浊的眼睛微微移动,在谁也没有察觉的地方冒出了一束绿光。
嫚儿也从前面走了过来,“问过了,这里的流民都是从各地闻名而来的,刚开始都被照料得很好,不出三日都被送到了这”
“而那些进入水楼的人,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除了那个大哥,没人知道水楼长什么样子”
怪不得那些人叫他大哥,原来是有渊源的呀。
“我想我们要的证据应该就在水楼那边,接下来只要不干活就可以进去了”
秦多多一脸坏笑地拿起一块丹砂石,看向嫚儿,“我有办法能更快的进去”
说着,手里的丹砂石朝着士兵的脑袋飞了过去,一声怒骂震得矿内的人不敢动弹,就连大哥也顿住了脚步。
“谁干的?那个想死的给我滚出来,我成全你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在往后缩,谁也不敢承认是自己砸的人,就连秦多多他们三个也避开了。
“今天要是抓不到这个人,你们都给我滚去水楼那边”
一听水楼二字,众人叫苦连天,跪地求饶,就连大哥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个该死的人扔的,还不给我站出来,若是连累了,大家都去水楼,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大哥额间青筋暴起,那愤怒的程度足以看出,水楼是一个令人一生难忘的地方。
他们是想去水楼,但如果是连累了这一节人的性命,也是于心不忍,她缓步走到嫚儿身边,“你有办法保住大家的命吗?”
她摇摇头,他们三个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这一节人的命,她可不敢保证。
“他不敢,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
齐峋捂住了她的嘴,那动作大得让人很难不去察觉。
“说,是不是你”
众人将目光齐齐转向他们,他们不在乎那个人是谁,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对,就是她,我刚才看见了”
秦多多双肩一耸,暗想道:“他看见什么了,睁着眼睛胡说八道,明明是在撒谎”
可就是这么拙劣的谎言,却有人不断的应和着,附和声不断,谁也听不见秦多多的辩解之声。
“走,跟我走”
众人一举将她推了出去,唯有齐峋和嫚儿一直围在她的左右。
也不辩解,就任众人摆弄着。
士兵掐着她的胳膊,狠狠的把她拖了出去,吓得她大喊大叫,“齐峋,救我救我”
齐峋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我也有份,把我也抓了去吧”
士兵冷笑一声,“头一次见主动要去水楼的,今日我算开眼了”
“别着急,带走都带走”
三人可是史上第一个,自己作死的人,面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些得意。
看得士兵都有些发毛,“莫不是脑子真傻了”
那水楼就在矿山的后面,面前是一个高三尺的玄铁门,门的厚重程度看士兵的动作就知道了。
个士兵被绳索绑着,借用山脉之力,才得以将门拉开。
只是一条小缝,扑面而来的寒气,就让她打了个哆嗦,怪不得说这里只进不出。
这简直就是个囚笼,在笼子里灌满了毒气,里面的人只能慢慢的等死。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话音还没落,便将几人推了进去,门瞬间就被合上了。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熔炉,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炉子,是炉子后面的人,不!不是人,是一座山。
漫山遍野的人,被定格在了那里,神情百态,多为瞳孔狰狞,面部扭曲,嘴角大张。
里面有个人的小指微微颤抖一下,秦多多不确定地说着,“他还活着”
再看向那张脸,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是上一任的刺史李响”,齐峋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和表情与其他人都有不同,似乎是人群中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