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鑫虽不情愿,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着,“我们这儿少水”
秦多多意味深长的说着,“哦,这样啊”
伸出手心,折了折手指头,“买东西不需要银子的”
银子,她一个世家小姐管我要银子,看她这模样倒像个女土匪。
“快点的”
手一转,手背拍了他一下,蹙起眉头催促着。
宇鑫撇撇嘴,手伸向怀中,将钱袋子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记得…”
话刚说一半,秦多多拿着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没听见后面的几个字,“早点还我”
宇鑫挠挠头,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但却不能拿她如何。
秦多多的手伸向袖内,一个银色的小牌子赫然出现在那里。
“进城之时我见涌进来不少的流民,怎城中不见其人影?”
“既然让他们进了泉州,自是有他们的去处,小姐不必忧心”
她转了个身,发上的辫子随之摇晃,环臂看着他,突然嘴角一咧,“可我想去看看他们”
“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流民,身份竟比我还尊贵,可受泉州士兵的殊待”
宇鑫面露难色,握着拳的手有些微颤,“小姐随我来吧,只是”
又欲言又止,盯着秦多多道:“只是那些流民比较刁蛮霸道,怕伤了小姐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毕竟你不就是都督大人拍保护我的”
秦多多应得快,大步走在前面,还不时地扭头催促着,“走快点,这天都要黑了”
大街上左拐右拐,直走右走,他停在了一个大宅院的门前,孩童老人以及壮年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能感受到他们在这呆得很舒适。
“小姐见到了,那便走吧”
秦多多抬起手臂,手指朝上,“急什么,还没进门呢,怎么就要走”
说着自顾自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见到他,声音顿时停住了,看着他的神情里带着些惶恐。
她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些人的恐惧,尤其是孩童,不停地往后缩着。
往前走一步,那些人便往后退一步。
“你们别害怕,我只是来”
她有些慌乱地解释着,本想与他们拉近些距离好套套话,谁料这些人根本不相信她,见她如见到鬼神,避之不及。
“各位不必害怕,这位是都督大人的贵客,都城来的小姐”
宇鑫的话从身后传来,那些流民看见他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个个地都跑上来围在他的身边,左一口大人右一口大人的叫着,好生亲切。
奇了怪了,他长得那般凶神恶煞,怎么这些流民反而不怕他,倒是对亲切可人的自己这般态度。
她轻咳一声,从宇鑫那里抢来的钱袋子里拿出一小块碎银,趁着大家不注意,扔在了人群里。
可迟迟未等到她想要的反应,那些人不是看不见影子,而是对银子并无所动。
怪事!当真是怪事,她不解地歪着脑袋看着那群围着宇鑫的流民,他们…难道…不需要银子的吗?
她自诩世上无人不爱银子,没想到今日倒是开眼了,这些连饭都吃不上的流民竟然对钱这个东西一无所动。
“我给大家带了些吃食”
宇鑫从怀里拿出一块硬邦邦的窝头,那群流民一个个伸着手就要去抢,那模样就像是一群饿狼围着一个小白羊。
眼里的贪婪欲望,顺着嘴上的哈喇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这…”
待那些流民散去,宇鑫才抽出身,走到她的身旁,有些讽刺地说着,“小姐嚷嚷着来看他们,却不知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说着向秦多多伸出两根手指,她定睛一看,两指间夹着她刚才扔出去的碎银,眼神中略带轻蔑。
她从容地用大拇指和中指夹过那块银子,“若他们能长久如此,这笑容给谁又何妨呢”
将银子塞入腰间的系带之中,你去时并未注意到身后宇鑫脸上的异样。
他扭头看去那些只是想饱腹的流民,睫毛深深地盖住眼底的幽色。
回府时,正巧撞上了李馨儿和齐峋二人,这人有说有笑地往府外走,看得本就郁闷的她更加眼气。
拉扯着宇鑫的手臂,眯着眼一笑,“哇,宇鑫大人你好厉害呀,不但有银子,还能这么为民着想”
那李馨儿看见面前这景象,撅着嘴,立马就不乐意了,指着秦多多大喊,“你给我撒手,他是我家的仆人,谁许你和他这么亲近”
“是你父亲让他陪我的,再说了,他也是同意的呀”
说着挑衅地瞪了李馨儿一眼,手底下暗暗较劲,使劲拉着宇鑫想要摆脱的手臂。
她一甩群袖,气得炸了毛,“好啊,你既然这么愿意跟着他,我就如了你的愿,让父亲把你卖给他”
秦多多一听频频点头,“太好了,这么好的仆人出多少银子我都乐意”
使劲拉扯着他,艰难地往前移动着,“快和我去跟都督大人说说”
走时与李馨儿擦肩而过,四目相对锋芒毕露,大声说着,“宇鑫你放心,到了我这儿,绝不把你当仆人看”
这话说给谁听的,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
“馨儿小姐,你都已经有这位大人了,可不能小气地连一个仆人都不让给我”,眼神瞥向她一旁的齐峋。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事可做不得”,摇摇手指头,做出一副不耻的表情,一缕清风吹过袖裙,只留下一抹飘起的裙摆让李馨儿恨之不已。
“李小姐刚才不是说要请我去泉州最好的茶楼吃壶茶,这话还作数吗?”
李馨儿虽然痛恨秦多多抢了她的东西,但亦会握牢手里的。
“当然做数,大人我们走吧”
黑切红仿佛就在扭头的一瞬间,笑颜如花地搀着他的手上了车轿。
而府内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把刀抵住了秦多多的喉咙,冷若冰霜地盯着她的脖颈,“你到底有何用意”
“用意,若非要说有用意,那就是在帮你”
她说着两手轻轻地握住薄薄的刀刃,将刀往外移了移。
“帮我?”
“是啊,你没看到吗?你心爱的小姐只把你看作一个奴才,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