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眼球动了动,听见这柔和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春桃站在她的榻旁,担忧地望着她,“姑娘你可算醒了,可又觉得何处不适”
看见春桃的那张脸,她掀开被子就往出跑,她清晰地记着昨日房梁之上的那人就是春桃。
边走边警惕地回头看着。
身子好像撞到了什么,被撞得跌坐在地上,她揉了揉被撞得有些泛红的额头,哀怨地抬起头。
心想难不成自己竟误打误撞入了个黑心人家,这下可好,走都走不成了。
一抬头,面前那人正皱起眉心盯着她,神色里闪过一丝诧异。
齐峋!他不应该呆在东宫里做他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怎会出现在这?
秦多多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连跑都忘了。
话说无巧不成书,可他俩之间这孽缘是书也说不尽的,偌大的都城,偌大的宅邸,偏偏在这碰在了一起。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认出自己,不然会被抓回去杀头的,秦多多眨眨眼睛,将头扭到一边。
“公子把人撞倒了,也不来扶一下吗?”
说着款款地伸出手,娇羞地看着他。
齐峋最讨厌的就是她现在这种娇柔造作的模样,若是能让他厌烦自己,自是不会多看一眼。
她心中暗自得意,真是一招妙计。
正了乐呵呵地等着齐峋的冷眼和无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温暖的双手拉住了她。
用力一拽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下失礼了,姑娘见谅”
什么情况!她刷的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低下眸子掩饰心里的慌乱。
他定是没认出我才会如此,可就算没认出也不该如此呀,难不成是出了宫心性大变,还是说…
想到这里,她暗自窃笑,我长的太美了迷乱了他的心神。
谁知此时春桃从里面跑了出来,“郎君,你回来了”
说着熟练的携上他的手臂,甜蜜的依在他的身旁,“今早出去买菜,便见这位姑娘晕倒在了咱家门前”
“姑娘如今可好些了”
等等,郎君!难不成太子不喜欢宫里的女人,是因为在宫外养了外室,如今却被自己撞了个正着。
可是…这春桃姑娘,听着春桃的话,秦多多陷入了混乱之中,是我做梦了还是她在撒谎。
昨日明明是…难道她是在齐峋面前装傻以博取怜爱。
“无妨,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梅花糕”
秦多多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语气中的轻柔,足以说明面前这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姑娘也尝尝吧,这梅花糕好吃得很”
春桃明艳地笑着,当即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块梅花糕递给她。
她鬼使神差的接过,放在嘴里轻咬一口,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这…这明明是典膳局的手艺,宫外是不可能买到的。
“相逢即是缘,家姑娘留下吃顿饭吧,也尝尝我家郎君的手艺”
说着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齐峋。
齐峋的手艺,他还会做饭,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知道太子爷亲手做的饭,都是托了这春桃姑娘的福。
轻轻点点头应了下来。
看着齐峋熟练的动作,她竟有些恍惚了,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位吗?不会是什么民间遗落的皇子。
“不知姑娘名讳”
面前的景象让她看呆了,她脱口而出,“秦”
她能明显感觉到齐峋的动作有所微动,要立刻加重了尾音,硬生生道:“擎”
“我姓擎,名少少”
“少少姑娘可是家住都城”
她扭头看着院外,眼睛都不眨地说着,“在下并非齐国人,而是樾国人”
她记得郁侧妃就是樾国的,以前听春喜姑姑说过几句樾国语,张口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逗得春桃哈哈大笑,“少少姑娘当真是妙人”
“我的伯伯们也常这么说我”,秦多多从不吝啬别人的夸奖。
“菜都好了,快吃饭吧”
这话音还没落,秦多多便听见咕咕的尴尬声,她忙捂住肚子,心想自己真是不争气,不过是一晚上没吃饭就饿的肚子直叫。
“少少姑娘别客气,喜欢吃哪个就多吃一点”
她倒是没说话,不过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她真的没客气。
一口气干了三碗饭,桌子上其他二人的筷子就没夹过菜。
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樾国人都比较能吃”
“没事没事,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说着,又端上来一碗米饭,正要放在秦多多的身前。
这次她可看清了,春桃手上确确实实在渗出一些不明的液体。
春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当她看到自己手上渗出的液体时,眼神骤然变得呆滞,手上的饭碗忍不住在颤抖。
还是没端住,一碗饭全都扣在了秦多多的身上,突然她尖声大叫起来,跑到厨房拿起菜刀就往自己身上砍去。
齐峋熟练地夺过刀,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地轻声安抚着。
顺着发轻拍着她的背,慢慢的,轻轻的春桃便睡着了。
那坐在饭桌上的秦多多早就吓傻了,她早就觉得这春桃有点什么问题,但一时又说不出是什么问题。
如今看来许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但她没想到的是,齐峋对她如此不离不弃,想必只有是挚爱才会如此吧。
一间小院一缕饭香,佳人等候,悠哉自得,这确是宫内体会不到的烟柳人家。
哄得春桃入睡,他疲倦的才从屋内走出,此时夜已深,他倚在门上望月沉思。
秦多多瞥见到了他手上的血迹,扯下衣裳上的一块布,“你受伤了,包扎一下吧”
她知齐峋不喜他人靠近,本想递给他布,让他自己处理一下,谁想他手抬都没抬,看着她说道,“我受伤了,劳烦姑娘帮我包扎一下”
既然他不介意,我若不帮忙倒显得我有些矫情了。
掀起他的衣袖,看着那道骇人的伤疤,皮肉已经翻开,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怎么这么严重”,她不禁皱起眉头,额头也冒起了冷汗。
“不行,你这要上药的,不然会溃烂”
受了伤他也不知给自己包扎一下,定是在宫里被人伺候惯了,才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