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一顿，手上也渐渐用力，眼睛看向外面的景色，有些模糊。
沈陆继续：“是因为你。”
“边晴晴这个名字你应该熟悉，也就是lk的sylvie，那边派她来南城就是为了跟温景淮谈报价的事情，她在那边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是不知道依附了谁，故意让人在报价里做了手脚，换了这次来南城的机会。
“而她的目标，就是温景淮。”
“温景淮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但她仍旧不死心，想要对你下手，甚至派人去调查你之前的事情，我手上有一段录音，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你听完就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手机震动一声，录音文件已经发过来，她盯着手机页面，手指却没有立即点进去。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手机也在没有任何消息或者电话。
房间只留下壁灯，微黄的光亮，并不晃眼，季桐却怎么都睡不着，意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过了几分钟，房间里响起来熟悉的声音，手机亮着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录音从头开始播放。
男人低沉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传入她的耳中是那么清晰，“我会联系lk那边，说温氏不再继续下面的合作。”
接着是女人惊讶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sylvie，你不该触碰我的底线。”
“底线，什么底线，你是说季桐，一个离了婚，还同时跟几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她跟那个男明星，还有林旭，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事情，你真相信她，还有她不知道带回来哪里的野种”
“闭嘴。”
“温景淮，我也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直到现在，我的心里也只有你，跟她不一样。”
“你没有资格跟她相比。”
季桐听到这里愣住了，边晴晴从高中就喜欢温景淮。
“呵，还真是不公平，如果不是因为你奶奶，或许一开始跟你结婚的人是我，她凭什么。”
“高一的时候我自卑，家庭也不好，进入一中完全凭我自己，但是那些人好像看不起我，体育课拿球砸我的时候还是你替我扔了回去，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不只有她季桐一个人会偷偷关注你，上课还偷偷画你。
我为了你复读一年，终于跟你上了同一个大学，大一那年无意救了个老太太，当我知道那是你奶奶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她问我想要什么，我当时是自以为是的开口，说要温太太这个位置，毕业了嫁给你，她说容她想想，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希冀么，我也知道自己很卑鄙。
可是我忘了一点，你们这种人的圈子不是我随便就能进去的，你奶奶很快找到了我家，我连夜从被北城赶回去，她给了我选择，两千万跟温太太只能选一个。
我才大一，你已经快毕业了，我只要等三年，可是我爸这人只图眼前的钱财，替我做了选择，我母亲当时靠他治病，我不得不低头。
只是你最后选择的人居然会是她，我怎能甘心，我努力上进，甚至承受整容的痛苦，付出一切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男人冷漠的声音：“就算没有这件事，也绝不会是你。”
“凭什么，我比她差在哪里？”
“差远了。”
录音里传来男人起身，凳子在地上轻微拖动的声响。
后面是女人尖锐的喊叫：“你就不怕我把她所有的一切放到大众面前，让所有人好好看看你这个前妻到底有多饥渴，到处勾引男人。”
“你试试，如果你想在lk继续呆下去的话，还有，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女儿是野种，不管在哪我都有办法让你生存不下去。”
到此结束，季桐眉头微蹙眉，关于边晴晴，她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
但是季桐没觉得她有多可恨，反倒是有些可悲，爱上一个根本无法给她回应的男人，耗尽自己宝贵年华。
像个躲在黑暗里的胆小鬼一样窥探别人的暗恋，虽然当年的她同样是个胆小鬼。
——
好像是随风而去的一盘散沙，这件事很快过去，她在法国的生活依旧平淡充实着，甚至每次漫步在街头的时候，还会有帅气的法国小伙给她递玫瑰花，这里的热情她早就接纳了，欣然接过，一口流利的法语跟人家说着谢谢。
而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会收到一朵来自不同人送的玫瑰，而她一如之前那般，接受并且回复谢谢。
秦枝数着花瓶里的花，本来就是个小花瓶，现在已经放不下了。
“季桐姐，已经放不下了，而且有的开始枯了，要处理了吗？”
季桐望着窗边的艳色出神，嘴角勾了勾：“先放着吧。”
说完，又走过去挪了个位置，站在外面透过玻璃一眼便能望见这抹鲜艳。
翌日，同样的时间，又是一朵鲜艳的玫瑰，花瓣上沾染了水汽，新鲜至极，只是花瓣里面的东西在太阳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辉，有些刺眼。
季桐伸手轻轻拨开，勾唇笑了笑，这就按捺不住了。
她抬头，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一身黑衬衫的男人朝她神情地望来，在她凝眸之时，已经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最后站到她面前。
抬手，拨开她耳侧的头发，很快又收回，季桐不经意落在他袖口的位置，银色的东西在光下依然泛着光。
这是
他之前拿走的她衣服上的纽扣，说是没进去的利息，金属质感的扣子被他做成了袖口。
“年年，我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
季桐晃了晃手里的花，戒指的散发的光泽也同样肆意闪动着，“所以你就忍不住了？”
温景淮看她，不自觉有些紧张，说不出话。
“怎么，哑巴了，之前不是挺能说的。”
“年年，我错了，我愿意用余生的时间来补偿你。”
“你的袖扣。”
温景淮低头，“这是你衣服上的扣子。”说完还有一丝莫名的慌乱。
季桐突然将手上的花朝着他的方向倾斜，笑意潋潋，“这枚纽扣，就当是。”顿了一秒，又继续，“回敬，温先生。”
温景淮顿时红了眼眶，轻笑一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温太太，嫁给我。”
季桐只是轻推开他的胸膛，她可还没这么好说话，“温先生，只恋爱不结婚。”
他柔情望进她的眼中，说话都不自觉带了颤意：“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