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确定?”
沈陆打量着他:“温景淮,你别不是把脑子砸坏了,不像你啊。”
这时候不应该利用她的同情心跟愧疚,把人骗过来,到时候再实施个苦肉计,到时候直接抱得美人归。
温景淮目光暗沉,她现在是躲着他。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们俩自己解决吧,我可是知道你出事放下手上的事就赶过来了。”
“哦,那你可以回去了。”
温景淮虽然还躺在床上,但是说出的话毫不留情,明显是在撵人。
沈陆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
民宿里。
季桐从昨晚回去就没有睡着,只要闭上眼就是温景淮满脸血迹的样子,她也一直在窗边从天黑坐到天亮。
双手环着自己的身体,垂下的双手一片通红,细看,掌心甚至还有擦破皮的地方,这是她昨天一直不断地洗手,擦拭,总感觉有股血腥的味道。
温景淮拿命救她,可她现在却不知如何面对。
更直白地来说,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感情。
他是变了,变的不再是记忆里那个会对她冷嘲热讽的男人。
门外有人敲门,季桐迟钝地过去开门,是谢楠。
谢楠看到她眼下的乌青,还有惨白的脸,开口:“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季桐无力地点头。
谢楠扶着人进去,怕她走两步就倒了。
看她嘴角干得厉害,又给她倒了杯水,看她喝下去大半,才接过来放下。
“他那边,你,真不打算去看看?”
季桐攥紧了手,呼吸微滞。
在几分钟的之后,哑着声音开口:“我不想再陷到过去。”
谢楠凝重看了她一眼。
“导演说人早上已经醒了,打算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哪怕不进去。”
看一眼,总比现在心里压着难受强。
季桐垂下了眼帘。
——
剧组的保姆车过去的,还是昨天来医院的几个人。
徐哉还买了一堆东西带过去,虽然知道温景淮可能看不上,但这算是他的赔礼了。
沈陆在病房里照顾着他,温景淮不习惯陌生人接触,起身倒水都是沈陆来,完全像个保姆。
徐哉一伙人进来的时候,温景淮靠在病床上,目光淡淡扫了眼人群,并未看到熟悉的身影,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沈陆也是左右看看,生怕漏了谁,还故意开口:“都来了啊。”
徐哉一脸歉意上前,放下了东西:“温总,实在是抱歉,都怪我们疏忽大意,没在有隐患的地方竖个牌子。”
顾凉缓缓走出:“温总这伤还是要好好修养,才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温景淮眼睛微眯。
沈陆也朝着顾凉投去视线,这哪是来探病的,感觉是来看热闹的。
谢楠没说话,倒是故意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不进来看看。”
站在门外的季桐身躯一震,完全没想到谢楠会有这一举动,她只想亲眼确认一下。
“她来了。”
站着的几个男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谢楠大步走到门处,开了门,将杵在墙边的女人拉进来,用极小的声音开口:“既然担心就进来看看,不过是看一眼,没什么。”
沈陆也没想到季桐真的来了,是个好机会。
借故开口:“那个,我们先出去吧,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导演商量。”
沈陆拉着徐哉出去,徐哉还一脸懵,难道是关于拍戏上的事情。
按个人都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只有顾凉,视线跟床上的人对上,谁也不想退让,最后还是谢楠拉着人出去。
沈陆跟徐哉在一处,而谢楠跟顾凉并肩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
谢楠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你抢不过温景淮。”
顾凉也不躲避,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真是疯了?”
进了这个圈子,哪里有正常人,做什么都身不由己,可这次,他偏要疯一次,哪怕没有结果。
众人出去后,房间只留下两个人。
季桐站在离他极远的地方,瓷白的两条手臂垂在身侧。
“过来。”
季桐站着没动,温景淮见状,动了动身子,疼痛让他嘶了一声。
季桐这才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温景淮顺势拉住她的手腕,特别细,他一只手都能抓住两个这样的。
这个季节里,季桐的手上却是一片冰凉,他下意识地想抽出来,但是力气不敌,又怕大力度的拉扯伤到他,只轻轻地转动着手腕。
“我想吃苹果。”
徐哉送过来一个果篮,上面放着几个红彤彤的苹果。
季桐看他一眼:“松开。”
温景淮乖乖松手,接着拿了最上面一颗苹果,转身去里面的卫生间水池洗干净后出来。
拿纸将上面的水擦干净后递给他。
温景淮没接,默默看着她。
“我不吃皮。”
季桐扫了眼,拿过床头的一把水果刀。
她垂眸削着皮,温景淮就看着她,注意到她眼下的青色痕迹,眸色暗了暗。
是没休息好,还是什么。
季桐将削好的苹果垫在一张干净的纸上,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低着声音说道:“吃吧。”
温景淮想抬手,幽深的眸子看她一眼,又没动。
“肩膀疼,动不了。”
季桐不作声,走近了些,将苹果切成几块,接着用刀尖插起一个放到他唇下。
温景淮用另一只没伤到的手再次握着她的手腕,咬下一口。
季桐差点没拿稳。
男人慢条斯理咀嚼着口中的苹果,明明两口就能吃完,他像是故意一般,吃了好几口。
他就是故意的,季桐甚至感觉到他粗粝的指腹轻摩着她手腕内侧。
季桐身子微颤,避着眼神没去看他,倒是温景淮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她。
像是意犹未尽,他又开口:“味道不错,再来一个。”
这次季桐直接将插好的苹果放在他另一只手上。
季桐没再看他。
温景淮失笑一声。
他只是贪恋跟她近距离的相处,并不是真的想吃苹果。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要走,温景淮自是不愿,只是她的动作潇洒,温景淮伸手时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