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想说，他不知道。”
算了，越说越乱，沈陆决定还是闭嘴。
季桐也不出声，静静听着。
“你，你没生气吧？”
她轻声开口：“我生什么气。”
沈陆跟他关系近，自己也知道，这点事她就生气，当初就不会答应他的请求，给剧组设计衣服。
沈陆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没事我就挂了。”
季桐准备放下手机，又听见那边让她等等的声音。
“我也不是故意瞒你，温景淮确实是插了手，他也不想让你知道。”
沈陆一五一十交代：“还有聚餐这事儿，也是我让他过来的，但他确实算投资了这部剧。”
沈陆没说那一个亿的事情。
季桐垂眸，盯着地板看。
“还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如果我没有跟他说你在，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沈陆明显地在帮温景淮说话。
季桐走几步到不远的落地软沙发上，长腿微曲，陷进柔软的垫子里，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侧，矮脚桌上还散落了几张稿子。
拿起，仔细看着，试图发现其中要修改的地方。
沈陆还在有的没的说着，季桐现在能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她没听。
直到他说完，季桐才回以一个淡淡的“嗯”，不知他说的话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这边一结束，沈陆给温景淮发了个完美的表情过去，每隔几分钟看一眼消息。
沈陆办公室的座机进来一个电话，他接起，说下面有人要见他，但是没有预约，这人说是徐哉导演让她来的。
徐哉，沈陆让人上来。
办公室里的男人坐姿肆意狂放，手间还捏着一根笔转动着，速度过快，以至于出现了残影。
来的人是唐糖的经纪人，就她一个人。
“沈总。”
云姐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沈陆这样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她自然听过，但是浪归浪，却有他的底线，他不祸害学生。
娱乐圈里不少人主动往上凑，他也出手阔绰，从来不让人家吃亏。
“我这次是为了唐糖的事，徐哉导演说这件事他做不了主，然后我就找上您了。”
沈陆非常慵懒出声：“哦，其实我也做不了主。”
云姐低头浅笑，有些场面话听多了，她也就没往别处想：“您说笑了，沈总可是这部剧的投资商，甚至这部剧听说也是您指定让徐哉导演来拍的。”
“我就是想给唐糖求个情，她年轻气盛不懂事得罪了人，作为她的经纪人，肯定是希望她有个好的发展。”
“她跟我说了那天的事情，我也说过她了，就是能不能不要换掉这个角色，可能我这么说有点强人所难了，剧组那边也已经给发了官微了。”
她已经放低了姿态。
沈陆转笔的手突然停下，下一秒，笔掉落地板，发出声音。
在她看来，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男人不高兴了。
沈陆弯腰将笔捡起，覆在桌面，没在去动，抬眼看她：“木已成舟，倒不如劝劝你的艺人，当然了，她动的人我都不敢招惹，这样说明白了吧。”
云姐迟疑一刻，还是开口：“沈总有那位小姐的联系方式吗，唐糖想亲自赔礼道歉。”
这话绝对是在试探两人的关系，沈陆不是傻子，他不喜欢弯弯绕绕的心思，有些不悦：“不如你去问温氏集团的总裁，我想他会乐意告诉这个答案。”
悬着的心终于沉下去，温家那位，不是她能攀得上的。
出了公司的大门，她给人打了个电话：“放弃吧，我也帮不了你了。”
沈陆迟迟收不到温景淮的消息，直接一通电话打两个过去，接通的瞬间，他提高了嗓音：“我今天可是帮了你个大忙，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我可是在她面前给你说了不少好话，她肯定会心软，你这要是和了，可不能忘了有我一份功劳。”
电话那边的温景淮不语。
心软。
若真是心软，停车场里面她说的话至今刻在他心里，他没看出来这女人的心软，反倒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温景淮极冷漠地说了句“嗯”。
沈陆又换了个话题：“今天有人找我求情，就那个把酒泼季桐身上的小艺人，她经纪人刚走不久。”
听到求情二字，温景淮放下手里的东西，冷眼抬头，转身走到窗边的位置，俯瞰这座城市。
语气狠戾：“她是想她的艺人再没机会出现在这个圈子了。”
这件事也是出自他手，事发的晚上，温景淮就让沈陆做了这件事，只是换角色没有把人封杀已经是手下留情，现在居然还找上门。
“剧组那边我也已经跟导演说了，违约金也一分不少地赔了，要是再闹事，不用你出手，我也让她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怜香惜玉这个在温景淮身上不存在的，除了季桐。
沈陆账户上又进了五千万，温景淮汇过来的。
“算是投资。”
沈陆看到钱两眼都在放光。
“若是一个人很明确拒绝了你，还要继续吗？”
拒绝，他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幸灾乐祸几秒后重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用说也知道被谁拒绝了，但是沈陆没有提那个名字，怕再被人拉黑。
“不就是拒绝么，谁一上来就说我愿意，要是真有这样的人，那绝对目的不纯，但是你也不能说话那么直白，高中语文白学了，那些文邹邹的话女生肯定喜欢。”
温景淮走回原来的位置上，双腿交叠坐着。
是因为直白吗？
可那天是她主动开口，他也就明确给了她答案。
甚至最后那件染了灰，脏掉的西装外套也被他捡起来，到现在都没扔。
季桐鼻音明显，吃了见效快的药，副作用就是容易犯困，躺在床上，闭眼的瞬间，低哑带着尾音上扬的声音浮现耳边：追你，给吗？
药力作用，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沉沉睡过去，远处矮脚桌上一阵阵振动的声音，也没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