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一共有三层楼,二楼和三楼分别设置了三间次卧和两间主卧。
林安安排谭薇薇和他一起睡在三楼的两间主卧,方便照应。
由于昨夜没睡好,林安简单叮嘱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反倒让谭薇薇在心里谴责自己刚才的奇怪想法,林安明明就不是那种借故要做点什么的人啊。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
从三楼下来,就看到谭薇薇坐在沙发上,换了一身家居服,手边摆着一盘葡萄,正看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唇角轻轻勾起,让她唇角的那点梨涡特别好看。
“林安,你醒了。”谭薇薇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他的瞬间立刻站起来,“你饿不饿,阿姨做了午饭,我等着你醒了一起吃。”
“阿姨?”
林安记得,他昨天拒绝了项东麒要安排人过来的好意。
“阿姨说,项总吩咐每天过来做三餐,做完就走,绝不打扰我们,每周末会过来打扫卫生,你要是有顾虑,可以在门口安装一个扫描仪什么的,看看阿姨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危险的电子仪器。”
林安没说话,点了点头,跟着谭薇薇来到餐厅。
谭薇薇先按照阿姨交代的步骤将桌上的菜拿到微波炉里加热,再从温热的电饭锅里盛饭,忙完一系列饭前工作,四菜一汤两碗饭,色泽鲜艳地摆放在林安和谭薇薇面前。
林安吃了一口饭和菜,突然想起,应该问问项东麒阿姨的工资怎么开,但项东麒如此热情,如此有心,应该不会告诉他吧。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
林安给林倾城打了个电话,但好像林倾城跟他心有灵犀,刚拿出手机,就自动响起,来电显示,姐姐秦听寒。
“阿安,林倾城刚才来过。”秦听寒的声音有些怪异,“她是带着林淼淼一起来的,两个人的态度都变了很多,对我们也很客气,就是客气得有点吓人。”
最后一句,秦听寒说得很小声,像是刚刚体验到了什么特别匪夷所思的事。
林倾城的态度在林安的意料之中,看来,是受人提点过:“不用在意,可以习惯一下,因为以后她都会是这个态度,要实在不习惯,以后少接触就是。”
林家的犀利形象早已深入秦听寒的心,忽然换上慈眉善目,她倒宁可相信林家人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相信她们对她们真的有善意。
“对了,林倾城带来一些大小盒子,说有一些是你让她带回来的礼物,还有一些是她们特意送来的礼物,你们,发生什么了?怎么忽然不谈条件也要送礼物?”
秦听寒不仅觉得带礼物惊悚,更加觉得送礼物惊悚,林家哪有那么好心,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盒子,觉得异常烫手。
“珠宝类是我和谭薇薇一起买的,我们各买了一份,搭配起来是一套,分别都是项链和耳环,回来这么久,还没给你们送过礼物呢,你们都有,你给皎皎和妈分一下,非珠宝类的,你们想要便要,不想要就放着,等我回来处理。”
“每个盒子上我都写了名字,皎皎那份,还有一个药包,里面的药有安神的功效,让妈缝一个香包给皎皎带上。”
“明白。”
秦听寒依话照做,等电话挂断,才忽然品出了“一套”的不对劲儿。
挂断电话,林安找出林倾城的号码,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
林倾城回复得很快短信很快:林安,那些是我特意赠送的赔罪礼物,就算做不成亲人,我也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朋友?
呵。
次日一早。
林安刚进医院,就看到以及听到整个大厅在沸沸扬扬的议论童家。
“听说了吗,昨天童进把童良打了,据说打得不轻,童良满脸的血。”
“童进为什么打童良?他们兄弟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听说是因为童烟,童烟得了重病,好像是癌症。”
林安走进电梯,才细细想来,事因童进打了童良,猛然想到昨天童进找他时的一身狼狈。
好像衣服上是有血。
“叮。”
电梯停下,门打开,梁老正好站在门外,像是特意在等他。
“林安,赶紧走。”
林安跟着梁老进了诊室,刚进门就听他说:“童烟的新药方我看了,其中有两种药材具有毒性,你这里面也没有解毒的药材,你是怎么想的?”
梁老拧眉,倒不是不相信林安,而是作为医生,他要严谨些,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病人负责。
林安不慌不忙道:“梁老可看过童烟最新的体检报告?”
“看了。”说着,梁老突然想到什么,震惊相对,“你要以毒攻毒?”
林安点了点头,不等他解释,梁老一拍脑门,恍然:“以童烟现在的情况,也只有这样,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错。”
林安微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可不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对了,童家的事听说了吗?”
“略有耳闻。”
梁老拉着他坐了下来:“童进跑去童良的办公室把人打了,据说打得不轻,说童良对不起童烟,说他欠童烟一条命,事情闹得很大,惊动了政府的高层领导,想来童家那老东西该气得吃不下睡不着了。”
梁老不喜欢说人坏话,但对童老爷子,他说得心安理得:“童家唯一没有被同化的也就只有童进了。”说着,长叹口气。
林安知道,这里所有的知情者,包括梁老,都在为童烟惋惜,正如项东麒说的,童烟的父亲如果是童进,结果一定是另一种风貌。
可惜,现实与理想,永远都是天与地的差距。
今天是针灸疗程之一,林安依旧跟纪念一起,刚给项云卿扎上针,童进就找了过来。
“林先生,阿烟吐血了。”
童进神色惊惶,一个大男人此刻全身都抖。
林安有些被这个消息冲击得懵了神,第一反应便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我喂她喝药,喝着喝着她就吐血了。”
童进面色茫然。
林安心头有些绞痛般地沉重:“我去看看。”
几人一路狂跑着,没几步就到了童烟病房,推门一看,一地鲜红的血液太为震撼,而床上,躺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痛烟,唇边的血迹特别刺目。
“阿烟。”童进跑过去扶起童烟,急切地看向林安,“林先生,救救阿烟吧,求您了。”
林安走过去,搭上童烟的脉搏,面色十分难看。
童进喉哽的有些呼吸困难。
谁都不敢说话。
林安扶着童烟躺好,拉童进出了病房。
当一扇门把这个空间隔绝成两个世界时——
“林先生,阿烟她是不是……”
童进喉哽的快要窒息!
林安点头:“时日无多。”
童进喃喃:“不可能啊,我明明每天都按照你的安排让她喝药,为什么会这样?”
“你确定吗?”
林安眼眸微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