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脸上满是汗水,紧张的吞了口水,道:“便是这样,我也不会改口!”
“没想让你改口,孰是孰非,我们自个心里清楚就行。”凉州有笑:“这上面的血,就是叶罗懿的,现在,正好用你的血擦擦!”
凉州手脚麻利的一把抓江骁的手摁在地上,握住匕首的手更是快,一个手起刀落直接切下他的小拇指,随后站起来,一脚将断指踹飞。
江骁原本是不信的,硬着头皮嘴硬的功夫,只觉得手上突然一凉,耳边响起江老夫人的尖叫和江枕明显被吓坏了的哭嚎,这才低头一看,瞧见自己的小拇指当真被切了下来,这才感觉到疼一般,哇的一声惨叫出来,使劲往回抽手,奈何被凉州死死踩住手腕一动不能动,疼得他嘴唇直打战。
“清阮,清阮,快同掌印大人说声啊,骁儿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再吵,连着你的舌头一并拔下来!”凉州警告道,吓得江老夫人顿时闭上了嘴。
凉州又笑:“主子,还切不切。”
凉斬看了眼宋清阮的脸色。
宋清阮脸色有些白,又开始反恶心,却出乎意料地点了头:“切到他答应和离为止。”
郁斬心情顿时畅快无比,道:“切。”
拌着江骁的惨叫,郁斬道:“江骁。”
“有件事我还没同你说完。”
郁斬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我本以为,那叶罗懿会南蛮巫术,也会将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好,又想着上回被她溜了一事,觉得很是有趣,便打算,这回,我就不用砍头的了。”
“用火烧。”郁斬道:“你觉得怎样?”
“眼下,她还没死,但她求我给她个痛快,我这人办事有规矩,想求我,要拿出好处来才行,她啊,也是个有些底子的人。”
“倒是真同我说了不少,你为官时,所贪污的东西,正好呢,同我这些时日来一直在查八年前粮草一事,查出你曾经同那些贪污的官员有不少往来,且贪污数目庞大,只是你命好,早早死了过去,也逃过一劫。”
“如今你又活了过来,那就不能不管你了。”郁斬终于将眼神从扇子上拿下来往江骁身上看,看过去时,江骁的十根手指已经被切得只剩下六根。
凉州是挑着切的,左一根右一根,等他看过来的时候,江骁终于撑不住晕死了过去,饶是这样,也不肯说声和离。
郁斬皱眉:“用盐水泼醒。”
凉州一声应下,收起刀子去寻盐水。
江老夫人抱着江枕哭成了泪人,终于是大着胆子跪上前:“大人,这都是误会一场,我们家骁儿不能做这样贪污的事情啊,莫要再折磨他了……”
江老夫人还是比寻常人要多些心思在身上的,尽管年纪大了,但心思转得十分快。
郁斬这是摆明了,要帮着宋清阮和离,还要用各种借口让江骁入狱。
逃兵一事尚有能回旋的余地,但贪污的事,可真就任由郁斬一张嘴随意说了。
江老夫人只能管得了一个,管不了这么多,更是心痛自己的孙子被人折磨成这样,也更加坚定了,不能和离的决心。
宋清阮,绝对能保住侯府的安危。
江老夫人哭道:“大人,莫要在孩子眼前做这样的事啊,大人便是体谅体谅孩子……”
“孩子?”郁斬嗤笑:“是我的孩子?还是宋清阮的孩子?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棺材子罢了,算什么要紧的东西?”
郁斬骤然变脸,声音寒了下来:“况且,你这心肝孩子污蔑嫡长子的事,还未曾得个惩戒吧?”
他眉眼间带着算计,更是视眼前的哭泣求饶为草芥:“我这人向来不喜管旁人的闲事,今日能来,不过是为了办案罢了,这件事,还是叫宋夫人做主为妙。”
郁斬偏了头,挑眉看了眼江老夫人,示意宋清阮做决策。
宋清阮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就被江老夫人抱住了脚:“枕儿,快求求你母亲,莫要生气了,咱们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从前做过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便是再气不过,现下也得到惩罚了,再不济,让你爹给你母亲道歉!”
说着,江老夫人晃了晃江枕,江枕却是一声不敢吭。
他害怕郁斬。
这个上来就派人将他的爹手指切了的掌印大人,好似下一瞬一个不开心了,也能将他的头扭下来。
江枕不敢开口,江老夫人就急地掐了江枕一把,江枕鼻子一瘪,想哭又不敢出声,眼中的泪憋到了下面,顺着腿哗哗的流了一地,空气中瞬间溢满了尿骚味。
江老夫人一怔,又气又急:“你这孩子,你和你母亲见什么外?!”
郁斬轻摇折扇,缓缓给宋清阮扇着风:“不是亲的,终究见外,若是他不介意,我倒是能让他母子两人在牢中团聚,也好改改这一身的偷鸡摸狗谎话连篇的毛病。”
冷风徐徐送到宋清阮这边,还真闻不到那股淡淡的骚味,她冷眼望着可怜巴巴的江枕,冷声道:“枕儿,你觉得,应该如何做?”
江枕瘪着嘴,眼中满是泪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宋清阮抬了眼神,冷声道:“既不知,那就先去祠堂跪上三日,何时想出来了,想对了,再来寻我,若是想不对,那就一直跪。”
宋清阮高声喊着宁枝:“宁枝,不必给他换衣裳,直接拖下去送去祠堂,让侯府的列祖列宗好好认认这个侯府的血脉。”
宁枝答应一声,上前一步道:“二爷,跟着奴婢去吧?”
江枕反手搂住了江老夫人的脖子:“不要!”
宁枝便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孰轻孰重的,还是先将二爷送走才是好的。”
江老夫人又不死心地去看宋清阮。
宋清阮毫不留情地道:“也可直接拖下去。”
江老夫人就知晓,宋清阮这下是铁了心要和离,绝对不可能帮她分毫了。
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江老夫人无奈,只好把江枕从身上巴拉下来,哭道:“孩子,曾祖母一会就去寻你,莫要着急……啊。”
宁枝伸手,半拖半劝的将人带离了拢香阁。
同时,凉州算着盐水过来,道:“主子,盐水来啦!”
郁斬冷笑一声,“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