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就是见钱眼开的人。”
李长生将怀中卷轴拿出来晃了晃:“想要?一亿两黄金来换!”
“一亿两是吧,我……”
马脸青年瞳孔微缩,胸膛起伏着怒骂:“你敢耍我!”
“就耍你怎么了?”
李长生拾起桌案上的银票,轻轻拍在马脸青年额头上:“好听吗?好听就是好钱!”
哗啦啦,银票飞舞着落下,铺了一地。
求人办事没点好态度,有个臭钱便以为能拿捏人。
李长生还真就不惯这坏毛病。
不过这任务还真勾起他几分兴趣,倒要看看其中有什么妖魔鬼怪。
“我们走!”
李长生带着齐始几人转身离开。
“你拉着我干嘛!”
马脸青年右手努力挣扎,脚步不停往前挤:“我要干死这小子,让他拿了任务还得了!”
“过犹不及!”
黄衣青年神色无奈,将嘴巴贴近他耳边:“这事隐秘,闹大了对你我不好。”
……
云霁郡,山水乡。
缭绕云雾的连绵大山下,有一片颇为广袤的建筑物群。
其中大部分是破烂茅草屋,又夹杂着些许豪宅大院。
咯吱作响的破旧门楼下,几个废弃锄头把埋在土里半截。
李长生面露思索,驻足不前。
此处很是古怪,一眼望去耕地荒芜,杂草丛生。
山中有妖魔出没,无法打猎,百姓们要如何维持生计?
他收敛思绪,随口吩咐:“齐始,你去大户家里打听一下消息。”
“是。”
齐始拱手回应,几个闪身之下,人已消失不见。
片刻后,李长生带着剩下的两人来到一间茅草屋前敲了敲门。
“笃笃笃!”
一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小童推开门缝,小心翼翼地露出头来。
“小弟弟,我们是上面派来的官差,方便我们进去问些问题吗?”
李长生弯下腰,和蔼地笑着询问。
以防孩童没听过镇魔司,他还特意换成了官差这个简单通用的说法。
“嘭!”
小童眼色一惊,连忙关上了门。
“我长得很可怕吗?”
李长生摸了摸脸,咂咂嘴道。
闻言,赵铁柱挠挠头,举手自荐:“都头,那下次让俺来吧!”
“铁柱,我很欣赏你的自信。”
李长生瞥了眼如铁塔般的巨汉。
他对一旁的女子吩咐道:“姜雁,下次你来,要笑得和蔼一些。”
“是,都头。”
姜雁笑容僵硬地点点头。
这样笑,大概,也许,应该能算和蔼吧。
又一间茅草屋前,面有菜色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
“大嫂,我……”
姜雁张口欲言。
“嘭!”
门关得比上次还快。
“走,去下一家。”
李长生脸上布满阴霾,雷厉风行地开始一家家地敲门。
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镇魔司的人又不是第一次来调查。
按道理来说百姓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然而尝试的结果却无一例外,都与第一次一样。
李长生深深皱眉:“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这次他选择直接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嘭!”
众人一脚踏入房屋内,发觉眼前的光线昏暗无比,鼻尖还萦绕着一股药材的苦涩味道。
望着闯进来的众人,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愕然不已。
他旁边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童正踮起脚尖喂药。
“咳咳,为何偏偏是我家?”
中年男人咳嗽一声,苦涩不已地笑着。
“大哥这是何意?”
李长生抱着双手不解询问。
这一路他实在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这时,小女童放下药碗,一路小跑过来,对着李长生一顿死命捶打。
“出去,出去,你们这群害人的坏蛋!”
“咳咳,囡囡别胡闹,快回来!”
中年男人剧烈咳嗽起来,伸手大声招呼。
“小家伙,劲不小。”
李长生遂一把提起小家伙的衣领子,来到床边坐下。
“呜呜,放开我,你这大坏蛋!”
小女童在空中挣扎着扑腾起来,直至李长生将其放到中年男人手边才安分下来。
这下,她只能默默地抱着父亲的手臂,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囡囡不哭,爹爹在呢。”
中年男人擦了擦女童的眼泪,虚弱地对李长生说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大哥可知这里的百姓为何对我镇魔司避之如虎?”
李长生神色一正,郑重地问出了心中的第一个疑惑。
“镇魔司不是第一次来了。”
“上一次来的我还记得,是一个很正气凛然的大人,很负责任。”
中年男人眼皮一抬,扯了扯嘴角:“但越负责任,死得越快!”
“从何说起?”
李长生瞳孔一缩,隐隐有些猜测。
“这要看大人您负不负责任了。”
中年男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李长生。
李长生神色郑重地抚摸着腰间玉牌:“我在故乡斩杀一众贪官污吏和不仁大户才得来这枚牌子。”
“其中意义不必多言。”
“咳咳,那我就讲讲吧。”
中年男人咳嗽一阵,开始徐徐讲述。
山水乡人原本以耕田为生,依山傍水而作,自得其乐。
但自从龙血草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钱家以天价收购龙血草,让第一个发现龙血草的农户一夜之间骤然暴富,豪宅大院平地而起。
俗话说得好,财帛动人心。
听闻此事,所有山水乡人都拼了命般地涌进大山,开始掀起一阵挖龙血草的狂潮。
随着又有个别的人因为龙血草骤然发家。
大家彻底疯了,田也不种了,地也不管了,全身心投入寻草一事中。
即使家中无米,也要饿着肚子上山。
山中多险,死上几人也是寻常,无人在意。
可是慢慢的人越死越多,还传出了山中有妖魔出没的消息。”
就这样大家开始害怕了,不敢再进山。
但地都荒了,种子都进了肚子里,还有回头路吗?
后来妖魔出没的消息传到了镇魔司,终于有人来处理这件事。
来人却只是瞅了几眼,宣告无事后便走了。
直到上一位大人到来,他很负责任,四处寻访,终于查出了眉目。
是夜,他留下一封信后独自进了大山,从此消失不见。
李长生听了这样一番长长的讲述,心中五味杂陈。
“信呢?”
“被人收走了,连同大人走访的一十三家农户一起失踪。
中年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身颤抖着哀求:“大人,我是将死之人了,才敢说出这些。”
“但囡囡还小,大人你一定要保住她,求你了。”
“爹爹,你不会死,囡囡不要离开你!”
小女童摇着胳膊哭喊个不停。
中年男人咳嗽着,努力安抚起女儿:“乖,囡囡,和大哥哥一起走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不要走!”
小女童使劲摇头。
“唉!”
李长生望着这一幕揪心不已,已经意识到一些此事的真相了。